少爺和“地質之花”在一起,又或者少爺去了雲南找月餅師姐,她簡直無法想象將如何自處。不,少爺哪兒也不能去。他得留在北京,週末去野外攀巖烤肉,還要帶著方拓師弟撒歡兒呢。他得似笑非笑地取笑自己,挑著眉安慰愛哭的莫小妹呢。
他要是走了,自己怎麼辦?
這個想法讓莫靖言心中無比惶恐。抬起頭,看見邵聲的身影,她一瞬間心潮澎湃。周圍人聲鼎沸,但她只清楚聽得他的聲音,為了他的每一句玩笑話忍俊不禁。她想起此前二人相處的每一寸時光,無拘無束,歡樂開懷。
而此刻,邵聲和兄弟們在一起,推杯換盞盡情說笑,彷彿不認識她一樣。莫靖言安靜地遠望著他,因為這種陌生的疏離感而略有失落;但心中也有輕鬆和慶幸,還好,兩個人還沒有被命運和生活分開,她還有機會審視內心,還有大把大把的時光和他共處。
酒過三巡,眾人喝得都不少,邵聲和大周送莫靖則二人回酒店;傅昭陽陪著莫靖言走回宿舍。因為思睿提前通風報信,寢室的女生們同時擁到窗前,想見證二人破鏡重圓的歷史時刻。
“我前兩天,遞交了博士入學申請,明年三月下旬入學考試,可能還需要準備一下。”傅昭陽戴著她送的圍巾和絨線手套,手套的指尖已經磨薄,他蜷起手指,“已經有些舊了,是我當時用的不仔細。”他牽起莫靖言的手,“不知道,明年能不能送我一副新的?”他微笑著,安然的笑容在初冬的夜晚讓人心中煦暖。
莫靖言和他執手而立,路燈昏黃的光束籠在二人身上,輪廓被描上朦朧的光影。她想起自己多年來的心願,從最初見面的十四歲,到初戀的十八歲,再到兩年後的今天,其實在傅昭陽身邊時,最期待的就是這樣平靜的相處,他給了她心神安定的力量,他曾經讓自己想起來就心頭溫暖。這種恬靜的畫面依然是她心中的珍藏。
然而一切的一切,大概也就是如此了。莫靖言心思澄明,知道這不是一個童話故事的美好結局。或者說,她和他之間,早已經不是王子公主披荊斬棘、迎來幸福生活的童話了。
她願意和他這樣無言靜對,彷如時間不再流逝。然而彼此的沉默並非源於默契,而只是出於對這分安寧祥和的貪戀。莫靖言更向往的是另一幅畫面,是另一個人描述的未來,那才是她此時此刻最想實現的夢想:高聳的巖壁下綠草如茵,山花爛漫,他們說笑打鬧,他們養了一隻大狗,在山野間撒歡兒地奔跑。
她輕輕地抽出手來,抬頭靜靜地看著傅昭陽,他嘴角蘊著笑意,眼神中滿是期待。此時莫靖言心中並沒有揚眉吐氣的喜悅,而是充滿了愧疚和哀傷。小小的少女心思,盤桓心頭多年的迷戀,竟然有一日,如同清晨的霧靄般在陽光中悄然消散。懵懂青稚的感情,已無聲無息走到了盡頭。
她眼底漸漸蒙上霧氣,將頭扭在一旁,喃喃道:“對不起。”
傅昭陽一愣,依然微笑著,“莫莫,我知道,你一時做不了決定。以前虧欠你的,我一點點彌補,直到你回心轉意的那一天。”
“不,不會了。”她搖了搖頭,扯了扯嘴角,“昭陽哥,我已經,不再喜歡你了。”
傅昭陽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莫靖言,眼神一點點黯淡下來,眉頭輕皺,“莫莫,你是認真的嗎?”
寢室裡的女生們隔著玻璃窗,看到二人突然擁抱在一起,不禁異口同聲叫了一聲,“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