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轎子走了一會兒,半道上她才看見匆匆返回來的素惜。嚴一凌沒有當時就問,只對素惜點了點頭。
素惜跟著轎子往回走,一路上都埋著頭不做聲。
“好了,你說吧,到底出什麼事情了?”嚴一凌見只有章嬤嬤端茶進殿,才問。
“奴婢……得到了這個。”素惜有些擔憂,將手裡的乾花瓣交給她。
“這是什麼?”嚴一凌聞了聞沒有什麼特別。
倒是章嬤嬤覺出來了:“這不是姑娘放在香囊裡的那些乾花麼?”
“是。”素惜點頭:“當日奴婢將這香囊放在了……他身上,時候被馮太醫拿走。奴婢一時慌亂,還當是馮太醫殺了他,因為刺傷了馮太醫。”
這些事嚴一凌當然記得,只是未免刺激素惜,自那以後,她沒有提過隻言片語。
“有什麼不對?”嚴一凌問。
“奴婢去到棲心宮之後,竟然發現袖子上沾了這樣的花瓣。並且和香囊裡的味道相同,都是調和了一些別的花材。”素惜皺眉:“可是那個香囊,奴婢已經埋在了後院的樹下,怎麼又會跑出來?”
自己精心製作的香囊,那種味道當然是與眾不同的。
嚴一凌確信素惜不會弄錯:“所以,你特意回來看,那個香囊是不是還在對麼?”
“是。”素惜點頭:“當時心裡焦急,也顧不上請示小姐,還請恕罪。”
“無妨。那到底……是不是樹下的那一枚?”嚴一凌也充滿了好奇。
“那個香囊,真的不見了。”素惜沉著臉:“奴婢足足挖了半臂深,都沒有找到香囊的痕跡。只是最近下了幾場雪,冰雪覆蓋了土壤,看不出來有沒有新覆蓋土的痕跡。”
“也就是說,也許第一場雪的時候,這個香囊就已經被人挖了出來。可因為下雪的緣故,咱們都沒有注意到有什麼痕跡。”嚴一凌心裡一驚。“如今伊湄宮內外都是嚴家的親信,難不成其中還藏了些異心的人?”
素惜搖頭,眸子裡有淚光:“不是的小姐,不必知道,一定不是這樣。”
她哽咽著道:“不是別人,一定是他,奴婢知道,一定是他。”
“你說程俊?”章嬤嬤有點不敢相信:“姑娘啊,他還被皇上關押在天牢裡,又怎麼能神不知鬼不覺的的來咱們宮裡的樹下挖走香囊?”
“嬤嬤,我能感覺到,一定是他。”素惜淚眼婆娑的說:“不光是來過咱們宮裡,他還有悄悄的跟著我。否則,這花瓣怎麼會沾到我身上。小姐,這是為什麼?”
被埋藏了幾個月的感情,被壓制在心底的痛楚,因為這一片花瓣全部激發出來。
素惜癱軟的跪在地上,淚落如雨:“小姐,他到底是為什麼?”
嚴一凌倒是想明白了另一件事。
“皇上開始疏遠皇后,或許不是最近的事。”
“娘娘的意思是……”章嬤嬤心如明鏡:“是程俊向皇上揭露了皇后的種種罪行。才得到寬恕?”
“很有可能。”嚴一凌忽然想起一件事:“皇上冊封我為皇貴妃的詔書上,不是寫著大赦天下麼?有沒有可能,程俊也被赦了罪,他沒有被繼續關在天牢了?”
“對!”素惜點頭:“程俊在伊湄宮當過差。最這裡的每一個地方都很熟悉。”
“怪不得。”嚴一凌總算是想明白了。怪不得皇上近來對她的態度越來越好,百般寵愛似的。卻原來是有人在他耳邊揭露了皇后的偽善。
“娘娘那……”章嬤嬤是想問,這程俊到底是敵是友。
只是這話,當著素惜說,怕傷了她的心。
“難道皇后在宮外要對付的人就是程俊?”嚴一凌皺起眉:“如果是程俊,那他現在的處境一定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