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來找我‘訴苦’的內容來看,我可以百分百的確定她對你餘情未了。現在證實你遺忘了那段過去,那麼接下來,你會怎麼做?要告訴她你失憶了?”
沈先非更加沉默了。
今天來醫院之前,他已經在網上搜尋過關於他這種遺失部分記憶的資訊,沒想到他真的是選擇性失憶。所有人他全都記得,卻獨獨忘了她。遺忘她以及和她相關的所有事,是他潛意識裡選擇了逃避,逃避她……為什麼要逃避她……他不敢往阿穆說的那樣去想,他愛的太慘烈……
阿穆又說:“要不要告訴她你失憶了?說不定她的病不藥而癒。”
沈先非頓住腳步,臉色慘白地盯住阿穆,突然失控地大吼了起來:“告訴她?我要怎麼告訴她?我現在跑去和她說:‘桑渝,我失憶了,而且是選擇性失憶。我沈先非記得所有人所有事,但唯獨記不得你桑渝,記不得和你相關的所有事。因為我想逃避你,所以我自我保護,把和你的那段記憶全部都忘了。你對心理醫生說的話我全聽到了,你一直放不下我,既然有過那段過往,我們重新開始吧。’要我這樣去說嗎?!要嗎?!她能接受我記得所有人所有事,卻記不得她?!她已經在痛苦的邊緣掙扎,我是不是還要這樣再去狠狠的戳她一刀?我他媽的要這樣去說嗎?”
沈先非狂燥地一腳狠狠踢向旁邊的樟木樹上。
“阿非,你冷靜些。”阿穆被沈先非的表情給嚇到了,急忙攔住他。第一次看到他這樣的時候,是因為同學罵他是勞改犯的兒子,事隔那麼多年,他又看到阿非這樣失控。
沈先非覺得很可笑,從心底開始唾棄自己,原來自己是個懦夫,因為逃避而給一個女人帶來了五年的傷害,最可笑的原因,有可能是因為他太愛那個女人。
太愛……他根本配不上那個字。
“我他媽的徹頭徹尾的就是一個懦夫,居然要一個女人去獨自承擔這種痛苦。”沈先非甩開阿穆的手,帶著渾身的怒氣,向地下停車場走去。
阿穆雙手抄在口袋裡,望著好友的身影漸漸消失,不由地嘆了一口氣,看來他得去好好研究一下愛情心理學,這樣或許才能幫得到兩個可憐人。
自桑渝接手桑氏以來,她每天都會忙得不可開交,常常忘了吃午餐,所以迫不得已會讓袁潤之買上好多泡麵在辦公室。皇廷酒店裝修工程已經開工,她變得更忙了,今天,她又忘了去樓下員工餐廳用餐,一直到下午兩點,索性她泡了一桶泡麵。
正吃著,袁潤之來敲門:“桑總,有位神秘人士給您送了‘花’。”袁潤之看著手中的仙人掌,她覺得更應該稱之為盆景。
“送我花?什麼花?”桑渝抬頭看向袁潤之手中捧著的一小盆仙人掌,“誰這麼無聊?送這種東西。”
“不知道。這有卡片。”袁潤之將仙人掌放在桑渝的桌上,並將卡片遞給她。
開啟,卡片上的字剛勁有力:上帝造物之初,仙人掌是世界上最柔弱的一種東西。包裹在那看似堅韌的盔甲之下,是它脆弱的綠色淚珠。仙人掌的花語,叫做孤獨的堅強。署名:Mark。
袁潤之神秘兮兮地說:“孤獨的堅強?這位叫Mark的送你這盆栽,應該是認識你的吧。”
“神經病,這人是誰?根本不認識,拿出去丟了。”桑渝將那個小卡片直接丟進垃圾簍裡。
什麼人這麼變態?居然送她仙人掌,還有那句花語,想說明什麼?
袁潤之望了望手中這盆小小的仙人掌,想著剛才那句花語:孤獨的堅強,什麼人會送師姐這個呢?似乎對師姐很瞭解。
這盆小小的仙人掌,看上去還挺好看的,要是這麼丟了,挺可惜的。這種懶植物不用燒水,而且可以淨化空氣,師姐又喜歡抽菸,留下來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