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蘊聽完點了點頭,又看了兩本名冊,皺眉道:“等過完年妍兒好生把府里人手整頓梳理一遍,攏共三兩個人,哪兒須得這許多人的?”
景芝卻是癟嘴道:“哥哥說得輕巧,難不成府裡的花草不需要人伺候?就是那碧波湖也得好些人打理,還有各處院子也要有人打掃看管。”
被景芝這麼一噎,景蘊也是嘆了口氣,望著洛娉妍頗為苦澀地道:“小時候聽祖母說,祖爺爺在的時候,府里人丁很是興旺,所以高祖皇帝才給賜了這麼大個宅子……”
洛娉妍聽景蘊這麼一說,自然明白,那些男丁都戰死沙場了,聽說最難的時候連姑奶奶們都是披掛上陣的,這才落得如今……
想到這兒洛娉妍也只能默默嘆口氣,安慰的話卻是如何也說不出口,只能默默地替景蘊續了杯茶,推至他手邊兒。
景芝卻是不以為意地笑道:“哥哥愁什麼?過兩年妍兒多生幾個侄兒侄女的,這府裡不就又熱鬧了?別到時還嫌院子不夠住才好。”
景蘊一愣鬧了個大紅臉,趕緊輕咳一聲兒端起茶盞,遮蓋過去。洛娉妍更是瞪圓了眼望著景芝。
就在景芝暗自得意時,洛娉妍怒了,一本正經地點頭道:“芝姐兒這話兒我可記住了,回頭跟武定侯府議親時,首要地便是好好瞧瞧他們家宅子,看夠不夠大!”
五七四 管家
三個人花了一下午的時光終於是將名冊清點完畢,這時洛娉妍才知道這些冊子裡好些人並不在府裡,心下也算是鬆了口氣。
當天晚上用晚膳前,景蘊便先將楓溪院的人聚集起來,給洛娉妍磕過頭,算是一一對上了號。晚膳後更是將府中各處各院管事嬤嬤們都召集了過來,跟洛娉妍見了個面兒。
洛娉妍倒也並不廢話,落落大方地受了她們的禮,含笑道:“今兒天晚了,雖說年根兒底下事情多,但也不急在這一會兒。”
說到這兒洛娉妍頓了頓,目光從所有人身上掃過一遍,自然也有見過一次的盧嬤嬤,洛娉妍淡淡地笑道:“明日辰時,還請各位到垂花門邊兒的暖閣來,雖說今年只能湊合著,可湊合著也得有過年的樣兒不是?”
眾人自是應下不提,回到屋內梳洗後,躺在床上洛娉妍才有機會問起景蘊今日進宮的事兒。
景蘊倒也並不瞞她,笑道:“該說的都與三殿下說了,依著三皇子的意思,花草方面還是得動動才是,不過先想個好由頭。”
說完景蘊撫著洛娉妍稍嫌硌手的背脊,皺眉道:“尋太醫給皇貴妃扶脈的事兒咱不必理會,但我尋思著……”
景蘊說到這兒頓了頓,低頭看向洛娉妍輕聲兒道:“看能不能說動師傅,請她老人家隨著你進宮去扶脈一次,到底比旁人扶脈出來的結果要準確許多,這樣你下針心裡也有底氣一些。”
洛娉妍緩緩點了點頭,卻沒有立時應下來,苦笑道:“可師傅的顧慮也不是沒有的,這進宮容易出宮可沒那麼容易。”
說到這兒,洛娉妍便又想起和順公主來,嗔道:“當日若非三皇子妃護著,說不定我也是有去無回,哪兒敢帶師傅去冒險?”
景蘊一聽這話頓時一愣,卻是不敢接這話頭,好半晌苦笑道:“哪裡就有你說的這樣兒了?你好歹是有誥命在身的好嗎?再說爺當時就在承乾殿,還能看著你吃虧不成?”
洛娉妍卻是癟了癟嘴道:“爺可別說這話兒,人家先給我一頂擅闖宮闈,再扣一頂欺君之罪,我這腦袋可等不到爺來救駕!”
這話兒上回洛娉妍可是沒說,景蘊不由皺眉問道:“這話怎麼回事兒?”說完不由惱了,板了臉道:“你能不能一次說清?還有多少事兒瞞著爺呢?”
雖說心下惱了,景蘊卻是下意識地將圈著洛娉妍的胳膊緊了緊,皺眉盯著洛娉妍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