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變質,不再單純,想著想著就開始頭痛。”
“頭痛?”這個問題有這麼艱深嗎?
“我原先一直沒有發覺的……是思安點醒了我。”
“她說了什麼?”
那時他回范家,為了要救陸紅杏平安出來,而在他達成心願準備離去之前,範丁思安口氣難掩落寞,對他這般說了——
“你當年根本不是在替進賢挑媳婦兒,而是在替你自己挑吧。”
“此話何意?”範丁思安的低語成功停住他的步伐,讓他回首一問。
“如果真要替進賢挑兒媳,你找個年歲相當的小女娃便行,若進賢能活著,她可以陪著進賢一塊長大。可你卻挑了一個姑娘,而且還是你喜歡的姑娘……這還不夠明顯嗎?”
“胡言。”
“我真的是胡說的嗎?你說你是因為范家有愧於她,所以才對她好,那我呢?你們范家就沒有虧欠我嗎?你待我卻沒有待她的千分之一,你說,我怎麼能不恨她?進賢叫孃的物件,是她不是我,而你也只重視她,她一連搶走了我所奢望的兩個男人,我如何不恨她?”範丁思安已經不再失禮咆哮,她只是娓娓說著,像是說給她自己聽一般的音量。
範寒江不記得自己有沒有說話,或許有,或許已無話可說。
範丁思安並不是他的責任,當年母親請求丁家將女兒改許配給他弟弟時,他告訴過範丁思安,他弟弟的病絕非沖喜所能治癒,然而他這名大夫的話竟不得家人信任,範丁思安甚至告訴他,她只能順從命運,也滿心祈求他弟弟的病能不藥而癒,所以她嫁了,既便她真心愛的人是他。
一個可憐之人,真正可恨的地方,在於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不聽人苦勸卻又要他分擔她所受的痛苦,而他,沒有這個義務,他從來就沒有打算成為範丁思安的依靠,讓她以為嫁進范家後,就算夫君去世,她還有他。
但陸紅杏不同。
她比範丁思安堅強,憑心而論,範丁思安會激發男人的保護慾望,而陸紅杏太勇敢,就算身旁沒有男人,她還是可以將自己照顧得極好,然後拿這個被照顧得極好的“陸紅杏”逗他開心。
也許範丁思安說對了一件事,他挑中陸紅杏,是為他自己挑的。
因為他第一眼確確實實是受了陸紅杏的吸引,覺得她好,才讓她進范家門,從那一眼開始,或許他的心思便不曾單純過。
他的頭痛就是由於發覺這個事實,總難免要責備一下自己的遲鈍和不良心機。
“哦……原來有人這麼早就心懷不軌啦?”陸紅杏聽完他的話,食指不斷在他鼻尖晃動,心裡卻真扼腕。要是早早讀出他的心思,她早先幾年就直接對他下手,這幾年的光陰是虛耗浪費掉了!
範寒江好似看出她的想法,再拿了一塊牛肉捲餅放入她手裡,催促她多吃一些,一面柔笑,
“若你早幾年對我出手,如果我一直沒發覺自己喜歡你,我不會接受你的感情,可能你之前只給我兩條路走的選擇方式,我會選擇永遠不回銅鴆城見你,我就是這麼彆扭的人。”他很清楚自己的性子。
“會嚇跑你就對了啦。”
“嗯。”他坦誠頒首。
幸好,她沒有魯莽出手。陸紅杏暗暗拍胸吁氣。
而且她算是好運氣吧,決定莽撞行事吻他之際,他已經開了竅,否則她就真的只能縮回銅鴆城暗暗哭泣,為她夭折的愛情而哭。
“你就是不喜歡女人主動示愛,對吧?”
“倒不如說我不擅長處理這類情況。我不可能來者不拒,但是要如何拒絕得漂亮又太困難,所以——”
“所以乾脆逃開比較省事。”陸紅杏替他接了。
“你說對了。”
“那麼當你發現你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