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我又哪裡掙得開。
我們就這樣一路順利地走出了山洞,最後出口的窯洞靠近馬廄,我們一走出來就有數個人牽著馬迎上來。
我就是一驚。
莫離卻毫無訝色,上前接過其中一個人遞上來的韁繩,倒是那人看到我之後突然愣住,雖然帶著被壓得極低的頭盔,但那雙眼睛已經在陰影中張大了。
我在頭暈眼花中認出他來,立刻又驚又喜,是青衣,青衣竟然沒有死。
很明顯我的出現完全不在青衣的意料之中,但他應變一向極快,雖然吃驚,仍是不動聲色的將韁繩遞了過來。莫離翻身帶我上馬,一小隊人就這樣堂而皇之地往大門處筆直騎了過去。
我震驚之餘再去看其他人,目光一動之間,騎在我們身後一人突然微哼一聲,聲音熟悉,竟然是成平。
我這一下簡直要以為自己在做夢。
莫離來了,青衣來了,現在竟然連成平也來了!這蠻荒邊野,天盡頭一般的地方,他們竟然全都來了!
大門處仍舊是層疊嚴密的木柵,數名士兵立在那裡守衛,兩邊是用作瞭望的高塔,上面立著弓箭手,有人上來與我們說話,青衣迎上去用墨國話與他們交談,另從懷裡亮出一樣東西來,應該是某種印信。
那些人果然放行,木柵拉開,吊橋放下,天色將明未明的時候,光線反而更加黝黯,我聽到拉住吊橋的鐵索轉盤轉動的聲音,嘎嘎地慢得讓人百爪撓心。
地堡中突然傳來隱約的騷動聲,漸強漸大,就連門口那幾個守衛都忍不住回頭望過去,我的心猛跳起來,即將躍出胸口那樣。莫離在我身前,脊背如標槍一般筆直地坐在馬上,頭都不回。其他人也鎮定如常。倒是在我們身下的幾匹馬兒,被這噪聲驚動,有了些不安的動靜。
吊橋仍在緩慢地放下。突然有一聲咆哮在後方響起,騷亂中響雷一般清晰入耳,那是阿布勒的聲音!
我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他發現了,他已經發現我逃走了!一想到那個男人的可怕,我不自禁地渾身悚然,耳中忽有聲音,是莫離在對我說話,短短三個字。
“抱緊我。”
我條件反射地雙手一收,他未回頭,但是提高了聲音,喝了一聲:“走!”
長鞭劈碎空氣的聲音響起,胯下馬兒突然發力,越過木柵,向還未完全放下的吊橋疾奔而去,身後其他人自然緊緊跟隨,那些守衛一時猝不及防,紛紛滾倒在地,這幾匹馬兒從他們頭頂凌空而過,四蹄落下時已經踏在吊橋之上, 後方馬蹄聲吼叫聲不絕於耳,塔樓上的弓箭手立刻張弓搭箭,有人撲向轉盤收起吊橋,這幾匹馬兒狂奔之中逆橋而上,原本緩緩下落的橋面停住,轉眼又緩緩上升,我雙手緊緊抱住他的腰身,吊橋下的尖刀在第一線乍現的天光中閃爍著陰森慘白的光芒,還有箭矢破空的聲音,該是塔樓上的那些弓箭手,在一片混亂中開始向我們發動攻擊。
但我竟不怕了,身體與他的貼在一起,心裡一片平靜。
莫離帶著我奔在最前,吊橋盡頭出現在眼前,只聽馬兒一聲長嘶,四蹄已經騰空,耳邊一聲低叫,我一回頭,見青衣所乘的那匹馬半空中被箭射中,猛地墜落,而他躍起不及,眼看就要被一同帶入刀坑。
我驚恐地睜大眼,莫離彷彿聽到我心中的叫聲,手腕一動,烏黑長鞭凌空揮出,轉眼將青衣從刀尖上方捲起,直揮向谷外。
青衣輕功甚好,又有長鞭助力,剎那間翻身落到谷外,莫離卻因為擲出青衣的作用力而去勢一挫,只能半空棄馬,也帶我飛身躍起。
後頭的馬兒們紛紛在吊橋盡頭騰躍,成平落在最後,胯下馬兒因吊橋高陡而力盡不能,他與我們一樣,當即棄馬,施展輕功縱身躍向谷外。
莫離一手帶著我,到底施展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