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念至此,還未張口便覺得悲涼,原來本宮已經淪落到這個地步了,要跟平常女子一樣,示弱以博別人的同情。
不過無妨,我願意示弱,只要他回答我的問題。
我軟下聲音,看著他,慢慢地又問了一遍。
“季風呢?”
他低下頭,湊近我,也是慢慢地回了三個字。
“不知道。”
第 26 章
如果這是在宮裡,我一定叫人將這個男人拖下去千刀萬剮;如果皇兄在我身邊,我一定要他替我把這個男人剁成餃子餡;如果季風在我身邊……
如果季風在我身邊……臉上一燙,我突然地淚水奔湧,如果季風在我身邊,我哪裡還會受這些委屈,他一向替我安排得好,是我不應該。
成衛又站起來,我哭著還要瞪他,“不許再扎我,聽到沒,不許。”
他開口,“不問了?不問我走了。”
我又叫,“不許走,你給我站住,聽到沒,不許。”
他頓住腳步,微微低頭,陰影裡看著我,更顯得眉目如畫,只說。
“我還以為你學乖了。”
我呆了一下,立刻明白過來,但是說出來的話已經收不回來了,再說本宮又不是變色龍,再怎麼能屈能伸,變臉如變天這種事情到底做不出來,心裡悲傷還在,想想絕望,忍不住閉上眼睛,沉默了。
鼻端有藥草的味道,是成衛身上發出來的,我不再說話,他竟也不走,身上又有微微刺痛的感覺,我一驚睜眼,卻見他正一根一根將那些金針起出來,收在一根黑色的布制長帶上,動作流暢。
“這樣就對了,你以後要學著修身養性,你這樣的身子,可經不起那麼火爆的脾氣。”
我筋疲力盡,一言不發地看著他,他倒是來了興致,興致勃勃地說下去。
“成平跟我說起你的脈象我還不信,像你這樣極寒的體質,萬中無一,宮裡那些庸醫這麼多年來就用些極熱的大補之物給你吊著,著實愚蠢,若是我,就用先用金針通穴,再切開你的血脈鬱結之處,將寒氣疏散,才能治得根本。”
他說得眉飛色舞,我卻一點興趣都沒有,他看我一眼,邪惡地補了一句。
“你可知你的血脈鬱結之處在哪裡?怕了吧?”說著伸出手指,在我心窩處比劃了一下。
我默默地看了他一眼,搖頭。
他嘆口氣,“不怕?”
怕什麼?一夜之間,本宮的生活已然天翻地覆,現在看來,要回到從前的生活已經沒有可能,季風生死不明,我該待的地方已被一個假公主鳩佔鵲巢。那道士和成衛都已說過,我是活不過十六的,又怎麼樣呢?本宮今年十已過三,一直以來都過著生又何歡的日子,現在淪落到這個田地,死又何苦?
他見我這樣不關心自己的生死,流汗了,又坐下來開口說話。
“你在想什麼?不能想著死啊,這療法很是兇險,你得一心求生才對,否則我下刀的時候心裡沒個準頭。”
我聽他的聲音竟帶著一絲憂慮,好像這一刀對他來說是了不得的大事,我心裡莫名,雖然黯然神傷,但仍是不由自主又看了他一眼,成衛生得跟成平一模一樣,但仔細看兩個人決然不同,表情外露,眼神很是透明,現在看著我滿眼煩惱,果然不是假裝。
看來他是真的很看重要在我身上下手的這一刀……
龍生九子,各個不同,妖怪家的孩子也是不一樣的,有的冷酷有的莫名的為興趣愛好而瘋狂,沒什麼可奇怪的。
我心念一動,再次開口,“本宮……”想想不對,又改了,“我不想你醫我,誰知你不是來害我的。”
他皺皺眉,終於開口解釋。
“我不會害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