謂的,況且這些年朝廷內亂,大有國將不國之勢,朝堂之上,數年就能換一批新面孔,也不算什麼新鮮事了。
但是季家出事,那真是令天下無人不驚的。
要說舉國震動,也不為過。
再無知的老百姓都要把心涼一涼,就算不敢出聲,心裡也要問一句,從此邊疆誰來守?這就像是破落的大戶人家,裡面再怎麼瘡痍遍佈,但門戶敞開無一遮擋,總讓人寢食難安。
但這些還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內,我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季家人現下的處境,尤其是季風。
我極快地立定了心意,無論如何,先趕赴京城,救了人再說。
只是沒想到還未動身,就有人找上門來了。
那人趕路趕得一身的風塵僕僕,滿臉憂急,見我沉默地對著金牌看了許久,就急了,聲音都大起來。
“不是說慶城派是一見金牌有恩必報的嗎?怎麼忒地不守信,難不成你還懷疑我這金牌是假冒的?”
我抬眼看他,“季家滿門,不該都在天牢之內嗎?”
他一張黑臉漲得通紅,聲音之大,幾乎是對著我吼叫起來,“對,我不是季家人,我只是替將軍牽馬的馬伕,將軍被押之前,遣散了身邊所有人,讓我們各自找出路,可我不怕死,要不是為了要送這塊金牌,我寧願陪著將軍一起進天牢去。這金牌是夫人給我的,她說自己與將軍生死不求,只希望他的孩子至少能有一個活下來。你不記得我了是嗎?我記得你,哪年在邊關軍營,我們將軍就了你一命,季風小將軍也救了你一命,為了你,小將軍還差點被老虎吃了……”
我打斷他,“季風現在也在天牢?”
他猶自氣咻咻,再開口卻紅了眼睛,“不是,我們小將軍,進宮做了皇帝女兒的命侍,只他一個不在天牢裡。”
我在這一瞬間,腦中混亂不堪,無數零碎的片段帶著光衝過來,又更快的隱沒在黑暗裡,一時竟說不出話來,最後只能與當年一樣,許久才“哦”了一聲。
這些年來,我篤定的作者自己應該做的事情,心無旁騖,並不是完全沒有在意過季家人的訊息,但總以為那些該在的,無論何時都是在的,但是我錯了。
至少我應該更多的關心朝廷對季家的動向,我還是高估了當今皇帝,以為他再如何荒唐,總還不至於自毀長城,自戳與強敵之前。
因為這樣一個疏漏,我沒能及時對他們伸出援手,對那個在我清修寂寞的是少年時光中,唯一的朋友與兄弟伸出援手。
慶城偏遠,我發了盟貼囑咐成平帶人先趕往京城部署,而我也帶人兼程而去,成平辦事牢靠,一路上不斷有飛鴿帶來訊息,我著人與季風聯絡,皇宮雖深,但對真正的高手來說,進出也不算什麼難事。
是以很快我就得到了季風給我的長信。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的筆跡,季風寫得一手好字,字字有風骨,季家多的是文武全才,可惜戰事無情,大好的兒郎,這些年已有好些戰死在沙場,上一次我得到的訊息是,繼大郎七郎之後,五郎也在一次與邊疆蠻族的戰役中,馬陷流沙河,萬箭穿心而死。
但就算是那樣的死,也比被自己所忠孝的國君隨意背叛來得好。
更讓我沒想到的是,季風在心中向我提出的請求。
他原可以大喇喇地要求我做任何事,即使他父親束手就擒時懷著的仍是一腔愚忠,明知即將不幸,也只是遣散了所有僕從,寧願讓自己的家人與他一起俯首赴死,但他至少可以為自己向我提出要求。
可是他沒有,他在這封長長的信中,最後提出的只是一個請求,還不是為了他自己。
他說他的父親說過,即便是死,也必不背叛當朝皇帝,我這樣安排,即使能夠穿過層層阻隔潛入天牢,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