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好幾個孩子,態度嚴肅,叫我朱小姐。」
「老天!」
揚一長長籲出一口氣。
「怪不得躲在這長嗟短嘆。」
揚一苦笑。
每天,每天早上八時她抵達實驗室,開始研究工作,論文進展已比其他同學為快可是仍然冗長沈悶。
一日,她放下功課,站起來說:「我出去走走。」
教授揚起一道眉毛。「可是都索道夫大學的漢默教授十一時正會來開會。」
揚一隻得頹然坐下。
教授輕輕說:「十五歲拿博士頭銜到底是難得的,自然須付出代價。」
像一隻籠中鳥。
六時正,司機老於來接,駛返住宅,小憩後,小提琴老師在等她,接著,是叄小時嚴格練習。
揚一往往疲倦得吃不下飯。
她長得不比人矮,可是一直偏瘦。
看得出周慎之發育比她好得多。
她不由得好奇問:「在何處念書?」
「福溪中學第十班。」
「嗯,還有兩年才中學畢業。」
慎之笑。「急什麼,我又不想到什麼地方去。」
這句話叫揚一叄思。
慎之問:「天才都似這般不說話無笑容嗎?」
「別挪揄我。」
那邊有人大叫周慎之。
慎之說:「我要走了。」
「慢著,」揚一叫住她,央求:「帶我走。」
慎之看著她。「說真的?」
「有什麼節目?」
「看電影、游泳、找男伴跳舞。」
揚一渴望。「帶我一起去。」
慎之上下打量她。「不是不可以,先跟我回家打扮一下。」
揚一看一看身上深藍色裙子,毅然點。「好。」
在朱宅寬大的書房中,警察已經來到。
「朱太太,先別恐慌,或者,她只是與同學去吃一客冰淇淋。」
朱太太鐵青面孔。「揚一從不做這種無聊的事。」
警察怔住,與同學散散心、吃點零食是無聊的事嗎?這一家人的家庭教育太過奇突。
警察說:「她以前試過離家出走嗎?」
朱太太面部肌肉扯得更緊了。「她為什麼要離家出走?」幾乎在斥責警察。
警務人員也心中有氣。「我不知道原因,太太,所以要問。」
他心中想:如此冷冰冰一個家,這樣不近人情的母親,離家出走有什麼稀奇?
朱揚一此刻在周慎之家。
周慎之的房間在樓上,木地板,有一扇圓窗,有點凌亂,一個角落堆滿玩具,小小梳妝檯上有多瓶化妝品。
揚一十分羨慕。「媽準搽指甲油?」
「為什麼不,」周慎之奇問。「為何要故作與眾不同?」
她這個問題問得真好。
「來,喜歡何種顏色?我幫搽。」
揚一毫不猶疑。「這種帶銀粉的。」
這時,周伯母捧了蘋果餡餅及熱牛奶上來。「吃點心了。」
揚一罕有地覺得肚子餓,先吃了再說。
只見慎之邋遢地吃得一地餅屑。
「不怕媽媽罵?」
慎之笑出來。「我已是大人,有空自會收拾,這是我的房間,我有自由,朱揚一,聽的口氣,彷彿受壓抑已久,喂,似在孤兒院長大。」
揚一受到傷害,不語。
慎之開啟衣櫃,七彩繽紛,綾羅綢緞,簡真美不勝收。
揚大張大了嘴巴。
她只有藍白灰叄色衣服,自小念私立學校,校服以外少穿別的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