羨鴛嗎,果然,忘記喜歡的人是一件艱難的事,於明真是如此,於我也是如此,只是心裡難受。沒人希望自己被當成替身,我也一樣。但,我又能說些什麼呢,像女人一樣尖叫著指出他的錯誤嗎,這種事情,我絕對是辦不到的。
所以,只好為他去張羅飯菜了。
走到門口,明真叫住我。
原來,錯
他喊錯我的名字了,很多人說話的時候都會口誤,除了那些得理不饒人的,很多人指出來之後都只會一笑置之吧。因為無心之失是可以被原諒的。
我原諒不了。不知道為什麼,有時候我確實是很奇怪的,別人對我做了很過分的事,但不是故意的,我卻可以原諒他,而一件很小的事,傷害到了那顆在緩慢跳動的小小肉塊,我卻絕對會加以還擊的。
但這次,他卻是是傷到我了,我卻不能說什麼做什麼,因為這個人傷的比我深。他的愛人已經死掉了,不會回來了。無論誰都代替不了這個已經死掉的人,在他心裡的地位。即使所有關於那個人的一切都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因為,被依附的他,已經消失了。
對一個,你認為他重要的勝過世界上一切的人,你會怎麼樣?只是看著他的臉,自然而然的,應該會叫出他的名字,雖然在這個身體裡的靈魂不再是他。
他說:“哦,我叫錯了,是子沫。”
我點點頭,表示我沒有生氣。
“你生氣了嗎?”有時候,明真也還真是直白的可愛。
繼續搖頭表示我沒有生氣。我說:“我去幫你準備飯菜。”為了表示我還是很平靜的,我緩步走出了院子。
其實,我算是什麼呢,一個寄生在別人身體裡的妖怪。時刻心驚膽戰,想著萬一我被拆穿怎麼辦,其實我大可以不必這麼擔心,我最擔心的人已經放下了。短時間之內,可能以後他都不會再有殺我的心。
我還在怕什麼呢?
在這個世界裡,我本來就是不存在的,是完全不該出現的。我本來是該死掉的,像所有看到了死亡面容的人們一樣,永遠的歸於虛無。那麼幸運的,居然獲得了一個嶄新的,美麗的,強大的,和我以前完全不能相比身體。在我睜開眼睛的瞬間,我真的在感謝上天啊,當我看到這張美麗的臉的時候,我在向她祈禱,而當我知道我擁有所謂的特殊能力的時候,除了恐懼,更多的是興奮,我在向上天頂禮膜拜。
但這一切,卻是不是我的,是屬於這個叫羨鴛的人的。
我只有這個,徐子沫的名字。
我只能依靠明真在叫我子沫的時候,在這個我熟悉的詞語中尋找我自己。這是一種微弱的存在感。其實,我本來就是不存在的,在這個世界裡。
我在明真叫我子沫的時候,尋找我自己的存在。
出了門,居然遇到了清介。這小子平時神龍見首不見尾,現在突然就出現了。一般我這個老闆只是擺設,據明真說,我讓清介全權負責這個樓裡的事。所以有跟沒有幾乎一樣。說起來要是沒有清介在前面擋著,我可能早就被別人識破了。
他很著急。神色慌張,面有虛寒,氣喘吁吁。居然沒有看到了我,走得很急,一下子就撞到了我身上。這孩子看起來瘦瘦弱弱的,沒想到力氣那麼大,我就這麼簡簡單單地被撞倒了。就在我已經對自己說,等等一定要讓清介問明真拿跌打藥酒的時候,這孩子居然一把拉住了我在半空中的手。
我沒有摔倒,雖然手被拉的有點疼。小孩子反映挺靈敏的嘛。
不過,話說回來,這小孩這麼狼狽的樣子還是第一次看到,雖然我們認識的時間不長。
我說:“清介,你有什麼事嗎?”
他說:“老闆,我不舒服,不想到前面去應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