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完,大咪站起來,攀上床頭,又躥上了大衣櫃的頂端,看不見了。
褚桓靜靜地躺著沒有動,他感覺這貓是快要死了。
動物死前都會幹些什麼,褚桓不是很清楚,不錯他見過不少死人,其實人也是動物的一種,死亡即將來臨的時候,人和貓的眼神會有一種微妙的共通處。
他和大咪相安無事地一起過了三年,前些日子,大咪突然開始莫名其妙地絕食,褚桓給它換了好幾種貓糧,都沒能改善它的食慾,就帶它去了一趟醫院。
獸醫的診斷結果是沒災沒病,只是到了壽數。
它太老了。
褚桓緩緩地翻了個身,仰天面朝天花板,在屋裡電器發出的微光下,他摘下了眼鏡的臉顯得蒼白瘦削,好像不怎麼健康。
這樣發了一會呆,突然,他渙散的目光驀地凝聚起來,洞穿黑暗,筆直地射向大門的方向。
下一秒,門鈴響了。
肯在半夜三更來的,大概就只有不速之客了。
褚桓利索地爬了起來,臉上不見睡意,也不見驚詫,身上的睡衣和剛躺下時一樣平整,半宿過去,居然一絲不亂,也不知這麼長時間他究竟是睡著了還是沒睡著。
他扣上眼鏡,連問也沒問一聲就這麼開啟了門,似乎早就知道來人的身份‐‐如果不是那一張性冷淡的表情,他看起來就像是迎接偷情物件。
門口的來客帽簷壓得很低,只露出一個形狀尖削而布滿胡茬的下巴,獨臂。
當然,他長了幾條胳膊都不要緊,要緊的是,那人單只的手上握著一把槍,槍口黑洞洞地指向褚桓。
褚桓神色不動,他是被嚇呆了嗎?
獨臂的客人扣了扳機,手槍發出尖銳而短促的氣流聲……
第2章 序章 褚桓
什麼也沒發生,是空槍。
從頭到尾,褚桓都連眼皮也沒眨一下,他直挺挺地站在那,眼睛半睜不睜地,夢遊般地無動於衷。
客人嗤笑一聲:&ldo;沒反應,差評。&rdo;
褚桓聽了這話,立刻給面子地往後仰了一下頭,還前後左右地活動了一下自己的頸椎,用念經般的口吻宣佈說:&ldo;啊,我死了。&rdo;
客人托起自己的帽簷,露出一張屬於中年男人的剛硬的面孔,他的目光在褚桓身上遛了一圈,刀似的劃過他的骨肉,正色說:&ldo;我知道現在很晚了,但是你不該這麼沒有防備。&rdo;
褚桓不置可否,只是笑了一下,他嘴角有點尖,笑起來的時候眼睛一眯,就顯得有點壞,再加上一副無框眼鏡,他壞得很像一隻傳說中的衣冠禽獸。
衣冠禽獸慢吞吞地說:&ldo;老王,請你往後仰一點,拗個舉頭望明月的造型,然後說&l;茄子&r;好嗎?&rdo;
老王怔了一下,隨即,他彷彿是明白了什麼,往後退了小半步,嘆了口氣:&ldo;你這個人……&rdo;
褚桓從睡衣兜裡摸出一個指甲蓋大的塑膠小甲蟲,像掛在手機上的玩具手機鏈,他把甲蟲的翅膀翻開,只見裡面竟然是個密碼器,每個數字按鍵只有米粒大,褚桓以成年男人的手指粗細,居然能極其靈巧地在這小得不像話的密碼器上飛快地輸入了十六位的密碼。
大門發出一聲輕輕的響動,老王的耳朵不由自主地跟著動了一下,他發現屋門兩側,在自己方才所站的位置,咽喉的高度上,有一絲極細的光飛快地一閃而過。
這讓他的喉嚨不由自主地滾動了一下‐‐那玩意能在他本人還沒有知覺的時候就切下他的脖子。
&ldo;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