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對坐著喝了一會兒茶,沈勳說:“你就不著急嗎?”
李牧言平靜地發下茶杯,說:“不著急。事情總要慢慢來。”沈勳洩氣,“你倒是沉得住氣,如果我不是步步跟進,我早就……”
李牧言微微笑了笑:“你是關心則亂。成功與否,對我來說,沒有損失。成了,我回去做官,不成,我也不過是掛著勳貴的頭銜過一輩子的悠閒日子。”沈勳張了張嘴,無話可說。
李牧言說得,一點都沒有錯。
他做的事說的話,根本就無跡可尋。
“你比我聰明。”最後,沈勳說,低下頭去不再言語。
李婉雲從外面回來之後,才聽說沈勳過來了,而且到現在都還沒有走。
她讓丫鬟給送信過來的小廝抓了一把錢,垂著頭迷惑,沈勳這個時侯,過來幹什麼呢?
看看時間不早,她讓丫鬟送了點心過去,又提醒他們過會兒就到了晚膳時間,詢問沈勳是不是要留下來用飯。
然後,沈勳就真的留了下來。
雖然李夫人拿走了他送過來的酒,卻架不住李牧言三兩句就讓小廝去酒窖取了酒過來。在下人們請他們過去用飯時,發現兩個人都已經睡過去了。
李夫人好氣又好笑地推門進去,讓小廝們過去給兩個人拖了靴子,簡單地擦洗下丟到床上去。
臨出門,李夫人卻陡然間聽到沈勳含糊不清地說了句什麼,關切地過去聽,卻立刻變了臉色。
沈勳說:“……從龍之功……”
就算言辭含糊,就算沒有聽到完整的句子,這一個詞,已經足夠讓人膽戰心驚。
自那天之後,李夫人就有些膽戰心驚起來。
她害怕,怕李牧言真的摻和到那些事情中去,有朝一日,連帶著整個李家都賠進去。
她不想再過那樣的日子了。
李婉雲很快就發現了李夫人的不安。
詐出了李夫人的話之後,她微微笑了起來:“娘,別擔心。”她溫柔地擁抱李夫人,在她耳邊低聲說,“哥哥不會那樣做的。哥哥心中,娘和我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李夫人驚訝了一下,隨後目光閃動:“婉雲,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李婉雲沉默了下來。
“娘,我知道一些,但是,我不能告訴你。”李婉雲低低地說著,漸漸地低下頭去。
李家陷入了之前從未有過的詭異氣氛。
這種平靜的詭異,連沈勳都感覺到了。“你家怎麼了?”某一日從李家出門前,他問。
李牧言搖了搖頭:“你幫不上忙。”沈勳張著嘴伸手,看著李牧言走進去,頭也不會地在他面前關上門。
算了,總會知道的。
重陽的時候,許珍替許家送了禮物過來,拉著李婉雲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
“我都好長時間不見你了,你怎麼一點都不激動?”
李婉雲淡淡地笑,“我自然是高興看到你過來的。”她含笑看著許珍,問:“女院好玩嗎?”
“好玩,也不好玩。”許珍嘆了一口氣,“認識了許多人,但是,也有些讓人看著不舒服的。”
說了一會兒女院的事,她忽然說:“宮裡出事了。”
李婉雲的手一抖,平靜地放下一顆棋子。
“宮中的事,和我們又有什麼關係呢。”
宮裡出事的訊息,早就已經傳遍天下了。
入了後宮沒多久的皇貴妃,原本的夷人聖女寵愛一時,甚至蓋過了賢妃的風頭。然後,賢妃沒能忍住心頭的嫉妒,動了手。
她失敗了。
皇貴妃平安無事,賢妃被打入冷宮。宮中頓時就成了皇貴妃的天下,連皇后都要倒退出一射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