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餘陶當日所說的事情,沈勳猛然間意識到,李家兄妹的神秘之處,只怕還在自己想象之外。
只是正如餘陶所說,一人如今困守深宮,另一人耽於宅門之內,不能為國所用,實在是太過可惜。念及此,沈勳背後忽地冒出了一陣冷汗。
也幸好李牧言困守深宮當中,否則若是他為了北寧女帝真心實意地出謀劃策,只怕南齊的日子,也不會有現在的舒坦。
李婉無從察覺沈勳這些隱密的小心思。越是靠近邊疆,她心中越是思緒紛亂。
等到達邊城,看著那些熟悉的建築和戰火之後重新長起來的一草一木,李婉自己都不曾察覺,自己臉上帶上了悵然。
沈勳不動聲色地陪著李婉行走於此,心中也格外感傷。
這裡是李婉這一輩子的轉折點。
若不是在這裡,李家眾人,不會是現在冷淡相對的模樣;李婉也不會從李家離開,孤身一人在外。
也不會有如今的李牧言,作為一個女帝的夫君,卻在深宮中孤獨地等死。
想到自己這一行人前往北寧而去的目的,沈勳輕輕地將李婉擁入懷中:“沒事了,都過去了。”
李婉的眼淚立刻就下來了。
這是她隔了這麼久之後,為這件事留下的最後一滴淚。
過了邊城之後,就是北寧的地盤。
其實這一場出使,並不是那麼讓人放心。
雖說有兩國交戰不斬來使的習俗,但是北寧的那位女帝,也並不是一個墨守成規的女人。否則,她不會將自己的親人全部送去地下,自己從父親手中搶過來那個位置。
不過敢於出使的人,其實也不怎麼擔心。
他們在國內都是有根基的二代團體,這種事做好了回去就是功績。北寧的女帝再怎麼瘋狂,也不會在這個時侯對這群人動手,惹怒南齊國內所有的大臣。
又走了約有十幾日,一行人就到了北寧的國都。
北寧的國都並沒有南齊的那麼大氣,畢竟是北寧皇室北逃之後重新建立起來的新城,顯得有些小,但是卻有著南齊所沒有的秀麗。
這樣明顯的詫異,讓使團裡那些不曾出過國門的大小官員都好奇萬分。在見到北寧這邊的官員當中,女子也可發號施令之後,這種好奇更是到達了頂點。
雖然這樣的事情聽說過,但是畢竟不如親眼所見來的更有衝擊感。
沈勳是已經見識過的,自然沒有什麼好奇之色。他熟練地和北寧派過來的官員打著哈哈,三言兩語將對方言辭當中的諷刺與不忿同樣諷刺回去,偏偏兩人臉上還都是笑眯眯的,言辭之間也沒有任何火氣過重的詞句,讓人不得不對此佩服不已。
作為沈勳的妻子,就算她只是一個身份不高的女官,北寧這邊依舊派出了一個身份相對較高的女性官員過來。
現在兩人正坐著說著一些無關緊要的事,言辭親密彷彿兩人是再好不過的朋友。
若是細聽過去,才會發現兩人根本就沒有說什麼重要的事,都只是一些花花架子。
沈勳分神聽了聽這邊的談話,心中也哈哈一笑,對李婉的本事心中有了個底。
雖然也有些好奇李婉是如何有了這樣插科打諢不說正事的本事,卻也不曾在這個時候去問。
雙方的第一次見面結束之後,北寧那邊的官員自然不去說,沈勳卻很是滿意。
從北寧的態度來看,北寧此時是有求於南齊的,言辭之間顯得格外客氣。
對這種狀況,他也能猜到一些理由。
北寧也有靠海的疆域,卻沒有南齊那麼多天然的良港。這麼多年來,海上的實力比之南齊不知道落後了多少。
若是之前,南齊也閉關鎖國不曾與外洋打交道的時候,這些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