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自然有人有這樣那樣的心思。”
李牧言看著他,見他神色不動,方才滿意地微笑了一下:“你說得不錯,我這裡已經有好些勳貴等著將自己適齡的兒子送到使團中了。”
沈勳一口茶含在口中,吐也不是,又吞不下去,臉色奇怪地變了又變,看得李牧言莞爾。
“慢慢喝,不著急。”他說。
終於從李牧言口中問出了具體是怎麼回事之後,沈勳臉上的笑容燦爛得讓人不敢直視,眸子中的冰寒之意卻越發明顯。
“那些人,真是……生怕自己死得不夠快。”沈勳這樣說著,看著李牧言,“這中間,是不是有你什麼事?”
李牧言一派溫和地抬眉:“與我何干。”
不過是利慾薰心罷了,自己在其中,只是小小地誤導了一下,就有人自動爬上來替陛下分憂了。
沈勳不欲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纏,沒有多說下去。
兩個人慢慢地喝著茶,聽著茶樓窗外熱鬧的聲音,沈勳忽然一聲輕嘆:“這盛世豐年,希望能夠長長久久。”
“會的。”李牧言停了一停,說。
兩個人枯坐了好一陣,李婉雲和許珍才慢悠悠地進來了。進來的時候,許珍臉上猶有怒色。
沈勳笑嘻嘻地對許珍招手,道:“快,小侄女來告訴我,什麼人惹你生氣了,叔叔我幫你教訓他。”
許珍掃了他一眼,行了禮,卻又轉過頭去,眼中的懷疑與不相信讓沈勳覺得自己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偏偏許珍什麼都沒說,他也不好意思和許珍計較,只能在後面笑嘻嘻地,然後一口吃掉面前的小點心。
李婉雲總覺得,這種時候的沈勳,就像個小孩。
但是轉念,她就想到了,沈勳確實還是個小孩。在幾十歲的她,也許上百歲的她看來,十幾歲的沈勳,還真是個小孩子。
沈勳被她的目光看得惡寒了一下,總覺得,這目光背後的深意,自己是絕對不想知道的。
“上來的時候碰到兩個不著調的人。”許珍終於說了自己不高興的原因,“對著我和姐姐嬉皮笑臉的。”
李牧言掃了一眼李婉雲,後者唇邊笑微微的,看不出什麼情緒。
“丫鬟和侍衛們呢?”沈勳問。
“都在身邊呢。”許珍依舊有些生氣,“他們也沒過來,就是隔得遠遠的說寫不著調的話,當真是……”少女急紅了臉,最後低低地吐出一句:“恨不得上去給他們一腳。”
李婉雲終於笑出了聲:“果然是好孩子,就算是這樣也只是想到給他們一腳。”
許珍眨了眨眼,沈勳卻一拍手:“婉雲說的對,這種人,不好好教訓一番,只怕又有麻煩。”許珍繼續眨眼,看了看兩個人,什麼話都沒有說。
李牧言終於開口,聲音平靜無波:“妹妹你知不知道那兩個人是什麼身份?”
不等李婉雲開口,許珍就搶著說:“我知道,不過是兩個勳貴家的庶子,平日裡最是紈絝的。”她的臉皺了一會兒,然後飛快地說:“我咒他們分家的時候只能分到一點點,最後都給我去南城賣苦力。”
沈勳大笑起來,李婉雲和李牧言也不由得香菇莞爾。
這樣的許珍,當真可愛得緊。
李婉雲自然不是什麼都沒有做。在知道了那兩個人的身份之後,她已經悄悄地讓身邊的護衛去順走了兩人身上的錢袋,憑藉那兩人點東西的狠勁,只怕今日不尋求外援,是回不去的了。
李牧言聽李婉雲悄悄地說了,唇邊笑意越深,揚聲又叫了自己身邊的小廝過來,讓他們再去給這兩人找點麻煩。
沈勳眼珠子一轉,掏出一個紙包,鄭重其事地遞給小廝:“放一點點就夠了,記得弄完之後自己要去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