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有機械瓣出過問題了,再換同樣的機械瓣,醫生不得不更加留心。
機械瓣一個顯著缺點是與人體相容性沒生物瓣好,周圍組織容易增生影響機械瓣的執行,再次造成狹窄也是很讓醫生頭疼的事兒。
當主刀取下先前的機械瓣時,果然發現了典型的增生組織。
再給患者接新的機械瓣,這個銜接部位需要好好修整了,最好是避免下次再發生同樣的狀況。
一個手術做得好不好,體現醫生的技術在這些細節處了。
可以隨便湊合下放下一個瓣,反正一樣可以工作,也可以“精打細磨”銜接處做到完全的契合。
做著做著,主刀都醫生突然停下手,跟著把手術器械往邊上護士的器械臺上一扔,雙手放在手術衣胸前的護手兜裡。
都葉青眼鏡後方的雙眼顯得十分嚴肅。
外科醫生各有各的風格,有的醫生很爽快,覺得差不多可以了。反正人體自身醫學研究在不斷進展中,現在做的差不多說不定是更好的結果。手術時間太拖長反而可能對人體綜合不利。
都葉青偏偏不是,他是個極度嚴謹保守派的醫生,對手術的要求高。認為隨便湊合下的安裝植入,不是他做手術的原則。情願花多點時間琢磨,一定要在極限時間內把手術做到最細緻靠近完美。哪管醫學研究未來如何,做醫生講究的是在現有條件下拼全力,賭未來的事情他不愛。
當然,他這樣苛刻的要求不止對他自己,會給他人帶來更大的壓力。
對於這樣的手術醫生,最不愛的應是同手術間裡的輔助工作人員了。
其他助手萬萬不敢跟著主刀兜手,站在邊上拿著手術器械隨時響應主刀的命令列事。
“這下子手術不知道要做多長時間了。”杜蒙恩暗地裡嘆口氣。
張書平沒應聲。心外手術出了名的長,原因正在這。
人體其它部位植入東西,哪裡需要像心外這樣考慮到全身需求斟酌再三。
體外迴圈醫生和麻醉醫生見主刀不動,有些緊張了,需要考慮極端情況的發生。
站在門口的申友煥臉上的神色跟著嚴峻了些,他心裡可能在尋思是不是該去找張華耀回來瞧瞧。
張華耀在孩子出生後先去見過病人家屬了。孩子平安出世相當於任務完成了一大半,兩千萬可以到手了。這話肯定是開玩笑的。張華耀離開是由於接下來的心外手術是自己醫院的醫生做知根知底,不用叫他多費心。
手術陷入僵局中。
在這樣的時刻,手術間裡沒人有心思想到吃晚飯的。
肚子咕咕咕叫,杜蒙恩感覺快餓昏頭了,不敢叫餓。
好不容易等到術臺上的主刀喃了聲:“你們說,問題出在哪?”
幾個助手圍在那裡幫著主刀想問題。說實話,如果真能想到,一助二助早開聲了何必拖延到現在。都葉青看來不像是隻問術臺上的助手,是要問手術間裡看著手術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