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個人的事兒,我哥基因也有點問題,所以他倆還是挺配的。”
林家爹媽這會子是徹底糊塗了,“你哥有什麼基因病,他腦子慢是當時傷到了,那不是遺傳。醫生說了,你哥生孩子不會有問題的,你這孩子別瞎說。”
“不是這個!”秋紅想著怎麼說她爹媽更接受一點,就聽見馮子珊在前面直接戳破了,“是性向問題,秋彥談了個男朋友,你們都認識,就是那個許之航,我和秋紅髮現了,這不叫你們過來商量。這個同性戀,就是基因自帶的,天生的,治不了的病,跟先天心臟病什麼一樣。”
就算林老爹再開明,他們夫妻畢竟只是個農民,都有侷限性的。何況,這種事情多少大城市的父母也接受不了。
馮子珊和秋紅都覺得,這事肯定是要炸了的。農村都講究傳宗接代,秋彥是獨子,就算受過傷,也不會改變這個現實。
果不其然後,馮子珊一說完,林媽媽就忍不住地捂住嘴驚呼了一聲。林老爹倒是沒出聲,只是臉色沉重起來。
馮子珊和秋紅忍不住屏住了呼吸。車上靜了下來。只有馮子珊那臺破車的發動機在轟轟轟的響。
許久,才聽見林媽媽在手指縫裡憋出了一聲哭聲,“天啊,我可憐的秋彥。”
可憐?這個詞語讓馮子珊迷茫起來。倒是秋紅則是一臉瞭然的表情,這才是她覺得可以跟父母說的原因,也是她開始就點名這是基因問題的原因。
她的父母,永遠都是最先考慮孩子的,最心疼孩子的。
秋紅跟馮子珊解釋,“我媽是心疼我哥多災多難。”
幾乎同時,林媽媽拍著退跟著說,“是我對不住這孩子,從小讓他遭罪,生也沒生好他。當年要不是我犯懶,讓他舅舅帶兩個孩子去縣城玩,就不能出車禍,都是我啊,我們家秋彥就沒順暢過啊。”
林媽媽一下子就哭了起來。農村人特有的大嗓門,在這個逼仄的小車中,將效果放大了數倍。馮子珊都覺得震得耳朵疼。她彷彿一下子回到了已經離開了十年的小村莊,那裡的阿姨奶奶們,就是這樣表達自己的心情的。
曾經幾何,她是最討厭這些的。那些個拍著大腿坐在地上耍瘋裝傻的樣子,跟她那個被摒棄的名字一樣,都充滿了鄉土味,她覺得那是落後的,需要改變的。
而直至這一刻,馮子珊才發現,這樣的嚎哭也是可以感動人的。她從這個遠房外甥女嘹亮的哭聲中,聽到了一個母親的自責,這是許多人都不能夠做到的。
車子沉默地向前開著。秋紅從後座拍著她媽的後背,替她順氣,然後問林老爹拿主意,“爹,你說句話吧。現在這事兒就是這樣,我哥和許之航好上了。”
林老爹沒吭氣,一雙皺皺巴巴的手在褲兜裡摸了半天,掏出半包煙來,自己點上了一根,等著第一口煙從鼻子裡噴出來,他才慢慢地說,“這真是病?治不好?”
秋紅就點了頭,解釋說,“很複雜的,有人認為是基因問題,現在很多人同意這個觀點,這是不可改變的,還有一部分認為環境也可能讓人變成同性戀,童年環境、青春期經歷和社會環境這些都有可能。但總的一句話,就是直的彎不了,彎的直不了。即便原先沒表現出來,其實還是有這方面傾向的。”
抽抽噎噎的林媽媽一聽,就覺得自己兒子命苦,眼淚更止不住了。倒是林老爹看起來鎮靜很多,想了想又問,“你和你姨婆咋想的。你們叫我們來,都想好了吧。”
秋紅只能又將她和馮子珊的想法說了一遍,然後小心翼翼地問他爹,“爹,要不要跟他們說你來了啊!要不見見再說?”
林老爹就問,“他倆在家嗎?”
馮子珊說,“今天沒有。許之航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弟弟許之遠,還有一個同母異父的妹妹孟美君,兩個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