駐營越冬,……食物越來越少,我們沒有了吃的。幸而發現了一個才出山的小氏族,我們屠滅了他們,靠著微薄的儲備總算沒有被餓死。……然後,巴里岱發現了我們。……活下來的七十九人,聯盟七部之人或多或少都有,其中合剌赤惕部四十二人,我家族的壯丁十九個。”
哈撒爾一邊啃著手裡的羊龍骨,一邊含糊地講述他這小半年的經歷,說到寒心處,眾人俱感一陣心酸,斷臂的莽薩爾更是涕淚連連。
休息了一刻鐘後,隊伍繼續行進了。白天沒有時間來處理哈撒爾帶來的這些七部餘丁,趕路是第一位。天黑前部落還要駐營,反正移營期間部民們有的忙碌。
傍晚時分,放在前方的哨騎彙報他們發現了一處空營地,也許可以去駐紮。那處營地就在不遠處,有現成的圍柵和氈帳,只是營內到處都是皚皚白骨,看樣子是某個倒黴部落遭到了狼群襲擊。
雖然感覺宿營這樣一處營地不太吉祥,眾人最後還是前往了。數千人的駐紮,如果有一處完備的營寨能讓疲憊的部民們省下多少氣力,明天也能更加謹慎充沛的繼續趕路。
當週虎赫抵達那處營地時,先行一步計程車兵們已經將散亂的白骨收斂了,在下風處燃起熊熊烈火焚燒骨骼。
在臨時搭建的簡陋帳子裡,周虎赫發現札蘭圖、阿拉坦幾人的臉色都很不好看,那蒼老的臉龐上佈滿了哀傷、悲痛、追憶和同情等,讓人難以相信其神情竟能如此豐富。
“大家這是怎麼啦?”周虎赫脫下大衣,沉聲問道。
沉默了片刻,札蘭圖悲傷地開口說道:“首領,收斂屍骨時,我們發現了死者的一些遺物,都很熟悉。想不到,這處死地散佈的屍骸竟然是七部中的朵兒鄰部人!他們,舉族滅絕了。”
聞言,周虎赫陷入沉默,久久無言。草原生活就是這樣,殘酷而現實,每個冬天都深藏著危機,弱小不是錯,而是深重的罪孽!
“哈撒爾帶領的人中也有朵兒鄰部民,告訴他們這個噩耗吧。咱們討論一下如何處理餘丁們,是任命哈撒爾為百戶長,單獨列出一個新的百戶,還是讓各人返回原氏族?”
經過一番爭執和妥協,一個新的百戶建立了。但是,哈撒爾取代莽薩爾成為合剌赤氏的百戶長,統領被補充了新血的隊伍。餘丁們被允許自行決定是否回覆原氏族,七部聯盟的其他人丁暫時歸首領直轄指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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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春天的新生活
穿過鬱鬱蔥蔥的低丘密林,跨越晶瑩剔透的額爾古納河,行走在茫茫雪原上的合剌赤惕人經過八天長途跋涉,終於抵達了他們設在大河以西的一處秋營。這兒有地勢開闊、一望無際的蒼茫平原,也有綿延數十里的山丘叢林,山河形勝,湖沼通河,確實是一方難能可得的牧獵良所。
周虎赫站在山岩上放目眺望,遠處的蒼穹下銀白和蒼青駁雜交錯,枯萎的高草與秋荻倔強的聳立在寒風中不肯彎腰;近處一條雪銀玉帶平鋪大地之上,在山林草澤間蜿蜒伸展,向著東北行去。這條名叫額爾古納的長河就是塞北眾多民族的母親河,她發源於肯特山,逶迤鉅萬裡,支流眾多,在東北亞北上東進,奔騰闖入太平洋——這就是赫赫有名的黑龍江!
由於東部大興安嶺的阻擋,額爾古納河在流出呼倫湖之後不得不掉頭北上,繞道遠行,接納來自外貝加爾地區的眾多河川。合剌赤惕人生活的這處營地正位於中俄界河的西北,按照後世的邊界劃分周虎赫已經離開了祖國的土地。但是此刻,這兒卻是華夏的領地,直到未來的千古一帝麻子臉簽訂無比平等的尼布楚條約前,外貝加爾的廣大地區都是草原牧人世代居住的故土。
看著這片錦繡河山,周虎赫暗暗發誓,就算窮盡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