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已經沒有了突厥人的威脅,而他的身邊,也沒有了朝廷的監視,他想要做什麼,已經完全可以大展手腳!
想到這裡,商如意的心中一震。
她突然覺得,這一切,有些太順理成章了,甚至順利得,好像有人在一步一步的下著棋,讓事態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如今這個結果。
記憶中,宇文淵那張濃眉闊目,氣勢逼人的面孔,一瞬間變得模糊了起來,取而代之的,是他那雙看上去和藹可親,笑起來甚至會彎成兩道月牙的眼睛,在這個時候,顯得深邃而精明。
甚至比她所能想象的,更深,也更精!
也許,從一開始,他的“削弱”,就不是被迫的。
也許,他從一開始,就算到了今天!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隻能說——天命!
商如意突然感到一陣天搖地動,好像一副巨大的,名為宿命的畫卷在她眼前慢慢展開,她好像看到了什麼,可隨即,自己就被那巨大的畫卷卷裹其中,身不由己的隨著其中的巨浪翻滾,撲騰。
就在她有些失神的時候,姜克生突然道:“少夫人,除了這些,國公還說了其他什麼嗎?”
“……”
商如意定了定神,轉頭看了他一眼。
搖頭:“沒有。”
姜克生微微蹙眉:“也沒說,讓我們做什麼?”
商如意仍舊搖頭。
事實上,這種事,根本不必寫在書信上,畢竟,宇文淵也是個極其謹慎的人,哪怕這封書信中所寫的東西突厥發生的事,他的言辭都十分中肯,哪怕被其他人看到,都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做事都不會留下什麼痕跡,更何況是文字書信。
不過,他雖然一個字都沒有寫,卻又每個字都在寫——
如今的他,沒有了外患,沒有了朝廷的監視,想要做什麼都不是難事,唯一的牽掛,也就是留在東都的自己,和領兵在外的宇文曄。
所以他們現在……
商如意想了想,突然問道:“我來這裡,多久了?”
姜克生急忙道:“三天了。”
圖舍兒補充道:“小姐,後天,皇帝陛下南下的隊伍就要出發了。”
“後天,”
商如意喃喃道:“也就是說,最晚,明天就得啟程回東都。”
就在這時,那個奉上書信的男子道:“少夫人,大哥,我還有兩件事沒稟報。”
姜克生立刻道:“還有什麼事,陳唐你快說。”
那陳唐道:“我們派出的人探知,梁士德領兵十萬,兩天前已經從河間出發,他們行進的速度很快,直逼洛陽。”
“兩天前?!”
商如意一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
之前他們都猜測梁士德要對東都用兵,可想歸想,卻也沒有想到,他的動作這麼快,甚至快到,是兩天前就已經出發。
也就是說,幾乎是在她離開洛陽之後不久,這些人也在向洛陽緊逼。
而一旁的姜克生一聽這話,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他想了想,說道:“少夫人,議事堂有地圖。”
正好,商如意也想看看地圖,立刻讓他帶路,一行人匆匆走進了前方的議事堂內。另一邊的臥雪和長菀看到他們臉色不對,都走了過來,只見姜克生將一副輿圖直接鋪在了地上,他顯然非常熟悉附近的地形,立刻便找到了河間的位置,指尖一劃,又點向了洛陽。
心裡估算了一下,頓時臉色沉了下來。
“梁士德的軍隊,跟突厥來往之後,獲得了很多馬匹,是以騎兵為主。如果他們真的是兩天前就從河間出發,而且是全速前進,那——兩天後,就能抵達洛陽!”
“兩天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