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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顏的鞋襪、裙擺俱是濕透了，濺著星星點點的泥漬，阮玉也沒好到哪裡去。聞言，姜顏點點頭，又解下腰間的錢袋遞給苻離：&ldo;這是我和阿玉的一點心意，勞煩轉交給程家阿婆。&rdo;

錢袋裡的碎銀並不很多，但那是兩個身處異鄉的姑娘能拿出手的全部。

苻離鄭重接過，點了點頭，而後轉身朝吵鬧的程家人走去。他氣質冷冽，衣著精緻華貴，一看就不是個好惹的主兒，一時間人們紛紛讓路，說話的語氣都敬畏了不少。

程二姑娘最後還是下了葬，不過並未葬入程家祖墳，經歷今日一場風波，程溫也算是徹底看透了世間冷暖。有了苻離親手送來的募捐，程溫不願妹妹死後還在程家祖墳裡受欺辱，便另擇了一塊風水寶地，請了城中最好的送葬隊風風光光地送巧娘出殯。

從此，程家無人敢置喙。

此事算是告一段落，誰知第二日淋雨受涼的姜顏和阮玉雙雙病倒了。

阮玉倒還好，只是咳疾復發，好在包袱中常備了玉露丸，吃上兩粒睡了一上午便精神了許多。倒是姜顏這個不曾生過大病的，一病便如山倒，回來後夜裡起了高燒，去監內醫館領了退燒藥也不見好，依舊紅著臉縮在被褥中發抖。

整個正午姜顏都是在光怪陸離的噩夢中度過的。她一會兒夢見自己身處烈焰之中熱得難受，一會兒又是如墜冰窖冷到發寒，好不容易掙脫出來，又夢見程家男人那些扭曲的面孔，夢見自己被司業叫去考課，可書本上卻全是自己不認得的怪字……

&ldo;阿顏，阿顏！&rdo;

恍惚間聽到阮玉焦急的呼喊，將姜顏從考課緊張的噩夢中抽離。她翻了個身，鼻腔發熱，模糊哼道：&ldo;……什麼事？&rdo;

一隻微涼的手掌落在姜顏的額上探了探體溫，阮玉道，&ldo;阿顏，再這麼燒下去會出問題的……&rdo;接下來阮玉說了什麼，姜顏已全然聽不見了，腦中如同漿糊般混沌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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