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想去看看阿玉。&rdo;一年多的風波平息,善報惡果都在今日塵埃落定,姜顏心中諸多情緒交疊湧現,急需一個宣洩的堤口。
苻離並未多問,只道了聲&l;好&r;。兩人並肩行至長安街口,拐入住宅小巷,頭頂的三秋桂子馥郁芬芳,搖曳滿地的金黃。姜顏忽的停了腳步,背影一頓,而後猛然轉身擁住了苻離。
姜顏這人平日過於自信獨立,極少有這般小鳥依人的溫順,苻離很是怔愣了一番。直到腰間纖瘦的手臂用力收攏,對方的臉頰埋入他胸膛,他才恍然回神,拿著刀不甚方便地回擁住姜顏,低低問道:&ldo;怎麼了,阿顏?&rdo;
姜顏在他懷中搖了搖頭,沒說話,只是呼吸明顯顫抖了不少,帶著哽咽的鼻音。
苻離這才知道,她在哭。
&ldo;到底怎麼了?&rdo;苻離清冷的嗓音透著無法掩飾的擔憂,伸手摸了摸姜顏微微汗濕的額頭,想要看看她的臉,她卻執意藏住不肯。
苻離不擅長哄人,只能僵硬又擔憂地站著,任憑姜顏緊緊抓住他的衣襟,咬著唇無聲的啜泣。
她哭是沒有多少聲音的,隱忍而安靜,卻比嚎啕大哭更惹人心疼。
苻離明白,當初姜顏執意科舉入仕,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要為阮玉申冤雪恥……這期間多少個夜晚挑燈夜讀、閉門不出,經歷了多少明刀暗箭、崎嶇坎坷,一旦夙願了去,所有積壓的疲憊、焦灼和絕處逢生的欣喜便如洪水般洶湧而來,衝破理智。
這一路,她實在是走得太不容易了。
不知過了多久,姜顏激動的情緒逐漸平息,再抬起頭來時,她除了眼睛濕紅還殘留著淚意,基本已恢復如常。
&ldo;情難自禁,讓我的小苻大人看笑話了。&rdo;姜顏揉了揉眼睛,又笑得沒臉沒皮。
苻離沒有心情笑。他將姜顏亂揉眼睛的手拉下來,盯著她看了片刻,這才緩緩垂首親了她顫動的眼皮,吻去她眼角的濕意。
僻靜無人的小巷,隔絕了街上所有的喧鬧,四周靜得只能聞見桂子落下的聲響。
這個吻不帶一絲情-欲,卻是世間最能撫平傷痛的良藥。姜顏見過苻離最高傲的模樣,也見過他最狼狽的信仰,冷的是他的臉,熱的是他的心……
&ldo;謝謝你,苻離。&rdo;姜顏紅著鼻尖,聲音帶著哭過後的喑啞,儘管眼裡有煙雨,嘴角的笑卻一貫燦然,&ldo;這一路走來,我要感謝的人很多,可最想要感謝的還是你。&rdo;
苻離顯然是不適合煽情的。他目光柔軟,垂下眼硬聲道:&ldo;說這些虛話作甚?你知道我所圖的,並非是你一句&l;謝謝&r;。&rdo;
&ldo;我當然知道,你圖的是我的美色。&rdo;姜顏這臉真是說雨就雨、說晴就晴,站在午後光影交織的桂花樹下看他,笑問道,&ldo;要我以身相許麼,小苻大人?&rdo;
苻離沒回答,只是抱著刀站立,很認真地問:&ldo;薛家的事處理完畢,你現在是否該考慮考慮我的事?&rdo;
&ldo;你的什麼事?&rdo;
&ldo;婚事。&rdo;苻離正色,語氣中帶著熟悉的&l;酸味&r;,&ldo;後天就是東宮大婚,再過十餘日,連魏驚鴻都要成親了,我們怎可屈居人後?&rdo;
姜顏一愣,被他這番話逗樂,道:&ldo;你小孩兒麼,連成親也要爭個先後?&rdo;
&ldo;不論才學還是武力,我從未輸過他們分毫,婚姻大事自然也不能輸,更重要的是‐‐&rdo;說罷,苻離傾身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