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雨的校園生活基本上是進入了實質上的結束期。學校裡除了考研和考公務員的隊伍比較穩定持久外,基本上畢業生們都種種跑工作,種種找機會,來往隨風,如行江湖。
一個人呆宿舍,甚是寂寥。
看著眼前的書、茶杯、散落的是一地的傷感,聚散終有時。目光遊移到那雙擺在桌櫃最上層的鞋子,她始終沒穿它,一直襬放在那兒。那不是一件普通的禮物,那是一種被關懷的溫暖,感覺像父親給愛美的小女兒買的一支頭花,可是她不是那個小女孩可以戴著花出來炫美,她要珍藏著就這樣永遠的珍藏著。
她心裡惦念著龔青陽,這一段生命中溫存的過往。
她隨手開啟考研書本,字字過目,句句沒有入腦,她害怕龔青陽就這樣再也醒不過來了,她的這種焦躁和不安,讓她無法寧神看書。但是龔母讓她先回學校,她想還是隔一天再去看視,再說紫風媽媽應該回來了,他們一家子需要合適的機會在一起相聚。
夏春萌還沒走,夏小雨才想起已經好久沒聯絡她了,也不知道她相親的怎樣了,所以她打了電話過去,夏春萌心情不是很好,懶懶地聲音似乎在宣示著她一直是過著一種外人看來很剩女的生活。
女人有了男人會變得多疑,女人沒了男人就會變得遲鈍,尤其是持久的沒有男人的女人更是如此。
夏春萌不算是沒男人的女人。
但是她得到只不過是非穩定的性生活,還有比這更不穩定的情感。
夏小雨買了點水果到她的老樓上來,她穿著肥大的睡衣拖著啪嗒啪嗒的拖鞋,頭髮鬆鬆地挽在腦後,一副大骨架配著一身單薄的肉,顯得更是骨柴一般。面色萎黃,眼睛下面黑黑的,夏小雨一眼忘過去,感覺她老了很多。不過這到也是很現實的現象,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放在以前早就是幾個孩子的媽了,但是她現在還是單身狀態,這種焦灼對女人本身也是一種損傷。
“你又熬夜了啊。”夏小雨心疼地說。
“是啊。哪天都得到12點才能睡覺。”夏春萌無力地回答。
“怎麼不早點睡啊,我看那養生的上面說十一點到凌晨一點是人體肝經活動的時間好像。”夏小雨說著,把桌子上的東西往裡推了推,好騰出一塊地方放水果。
“哎,我要是能有時間睡覺就好了。真是富人嫌錢少,窮人嫌覺少啊。”夏春萌懶懶地說。
“還在忙論文的事啊。”夏小雨看著她的筆記本還開著。
“是啊,那個死女人讓我幫她翻譯東西。自己不上課,老是佈置一些外文文獻給我們看,讓我們這些破研究生翻譯,然後做了PPT上去輪番講課,這到好了她自己的課不用備了,也不用上了,還從我們這吸取血汗,真是一石三鳥啊。最毒不過搞學術的婦人心。”夏春萌恨恨地說。
這種關於高校學術飄來的腐爛的氣息從夏春萌嘴裡出來讓人更是厭憎了幾分,夏小雨也不多說什麼,這種不良情緒是不能很多人把它聊大的,否則會被無邊地擴大,影響所有的人。
“對了,你不是說你同學車禍了嘛?”夏春萌轉了個話題。
女人最大的優點在於駕馭話題的能力和迅速轉變話題的能力。
“是啊,現在還沒醒呢。”說著,夏小雨心裡還泛著一股難以控制的傷感。
“怎麼回事啊?現在這些開車的有錢人都該死。錢來的不正當,還盡做一些缺德事。”夏春萌的恨意上來的也快。
“具體也不清楚呢,但願能快點好起來。”夏小雨對她有了很多保留,她覺得如果什麼都說出來,一下子解釋又說不清楚了,她需要保留一些隱私,她對母親如此,她對夏春萌如此,她驚奇地發現她不再是以前的夏小雨了。
從夏春萌這兒,她覺得學術也不能拯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