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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徐來,這句話輕得像是一片羽毛劃過心間,趁著苻離怔愣的瞬間,始作俑者已經飛速離開,笑著跑遠了。

回應天府的食肆用過膳,正好碰著街上人流最多的時辰。城中非公差不能策馬,兩人只好牽著馬步行。

路過酒樓時,剛巧見四五個身穿武袍的男子從樓中出來,一個個喝得滿面通紅,醉醺醺的,正盤算著接下來去哪個溫柔鄉消遣。不知是提到了哪個青樓,他們一番鬨笑,踉蹌著上了街,誰知一抬頭便撞見了迎面走來的苻離和姜顏。

一見苻離,那幾人的酒立刻醒了,頓時大氣不敢出,東倒西歪地站好,齊刷刷抱拳道:&ldo;百戶大人!&rdo;

苻離本在和姜顏拌嘴,聞言立刻斂了笑,換上一張嚴肅的冰霜臉,下意識按著佩刀站直,&l;嗯&r;了一聲問道:&ldo;在做什麼?&rdo;

&ldo;喝……不,屬下們正準備去校場操練!&rdo;方才還在嚷嚷著要&l;醉臥溫柔鄉&r;的男子誠懇道。

&ldo;甚好。&rdo;苻離望著幾人醉醺醺的嘴臉,冷冷吩咐,&ldo;那便速回戶所操練,讓章遊為你們監守計時,沒練滿兩個時辰,不許你們出戶所半步。&rdo;

&ldo;是!&rdo;眾人老老實實地應了,又立在道旁,躬身抱拳送苻離遠去。

空氣中漂浮著酥餅的香味,姜顏朝身後使了使眼色,問道:&ldo;哎,那是你的下屬?&rdo;

路上人多擁擠,姜顏牽著馬走得磕磕絆絆,苻離便順手接過她掌心的韁繩,一人牽著兩匹&l;嗯&r;了聲。

&ldo;看不出來嘛,他們還挺怕你的。&rdo;說著,姜顏又自顧自笑了起來,&ldo;你知道麼苻離,方才你倏地拉下臉的嚴肅樣兒,與岑司業越發相像了。&rdo;

苻離臉上的寒冰笑容,目視前方來往的人群,放緩語氣道:&ldo;我尚且年輕,若無威信,他們便不服管教,辦起事來只會步履維艱。&rdo;

他說得風輕雲淡,可不知為何,姜顏卻品出了幾分飽經風霜的沉重。她不由放慢了腳步,撓著鬢角問道:&ldo;剛入錦衣衛時,你一定吃了不少苦罷?&rdo;

她語氣中有顯而易見的擔憂,那般柔軟的愛意足以撫平一切傷痛。苻離看了她一眼,平靜道:&ldo;都過去了。&rdo;

姜顏便也笑了笑,自顧自頷首道:&ldo;嗯,都過去了。以後若同朝為官,在下還要多仰仗仰仗小苻大人!&rdo;

&ldo;那你可要小心了。&rdo;苻離道,&ldo;若是聽話,我便罩你;若是不聽話,我便將你抓進錦衣衛私刑拷問。&rdo;

聞言,姜顏哈哈大笑,一日無憂。

第二日清晨,苻離便啟程離開了應天府,前往滁州。

姜顏閒在應天府的小院中,只覺無聊至極。從前忙著科舉時,便是一個月不見苻離也不覺得多難受,如今閒下來後,反倒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再過幾日便放榜了,姜顏也不敢出遠門遊玩,只好將自己悶在家中寫信。給父母寫完又給臨洮府的陸老寫,給陸老寫完又給鄔眠雪寫,寫到最後無人可寫了,便一個人坐在鞦韆上喝酒作詩。

暮春芳菲將盡,上等的杏花酒封壇,姜顏執筆寫下一句&ldo;獨埋杏花酒,靜候一歸人&rdo;,而後將寫了詩的酒罈藏在床下,打算等到放榜那天再和苻離一起秉燭夜談,飲個痛快。

三月十三,姜顏去國子監領了進士巾袍,只待放榜那日傳臚宴時穿上,等待命運的裁決。

原以為苻離還能趕上傳臚放榜,誰知一直等到三月十五傳臚日入宮,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