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對面坐下，將佩刀放在桌面上，淡色的眼眸靜靜地望著她，問道：&ldo;晚膳，你想吃什麼？&rdo;

雅間的雕窗半開著，有秦淮河畔濕潤的涼風襲來，隱隱能聽聞畫舫裡飄出的琵琶歌聲。長河燈火如炬，樓閣的輪廓隱藏在漸深的夜色中，倒是個觀景的好去處。

姜顏望了雅間的擺設，屋內雖然乾淨齊整，但桌椅瓷瓶都不及上膳齋精緻富麗。再看了眼苻離身上大不如前的穿戴，便笑道：&ldo;今日想吃素，小二，你推薦幾樣？&rdo;

小二剛應了聲，一旁的苻離便打斷道：&ldo;我記得你愛吃肉，何不點葷菜？&rdo;

姜顏一噎，片刻方細聲問：&ldo;你如何知曉我嗜肉？&rdo;

&ldo;去年苦夏，會饌堂連做了三日素菜去火，你篡改了蘇東坡的一句詩送給齋長。&rdo;回憶往事，苻離微微勾起嘴角，清冷的嗓音低低念道，&ldo;&l;寧可居無竹，不可食無肉。無竹使人俗，無肉令人瘦&r;。&rdo;

他這麼一說，姜顏倒想起來了。

那時齋長氣得不行，又不好發作，便醬了兩隻豬手讓姜顏啃，啃不完不許回去睡覺。齋長本想藉此懲戒她一番，誰知姜顏不僅坦然笑納，慢悠悠吃完了兩隻豬手還不忘點評一番：&ldo;稍淡，加些許鹽味更美。&rdo;

主廚的齋長反被她氣笑，揮舞著大勺直叫她快些離開，從此姜顏在會饌堂一戰成名。

沒想到這麼一件小事，苻離竟上了心。姜顏心中一暖，手搭在桌沿上道：&ldo;其實那日逞強吃多了肉，夜晚歸去，我腹疼了許久。&rdo;

&ldo;來一份八寶鴨，一尾清蒸鱖魚，砂鍋燜牛腩。&rdo;想了想，苻離仍覺不夠，補充道，&ldo;素菜便要炒三絲，蟹黃豆腐，吉祥如意卷……&rdo;

&ldo;哎夠了夠了！&rdo;姜顏生怕他將店裡的菜式全點個夠，忙制止道，&ldo;我們兩個人吃不了那麼多。&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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