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從前不喜歡。&rdo;頓了頓，苻離斟了一杯酒飲盡，又道，&ldo;有你在，便也尚可。&rdo;

姜顏噗嗤一笑，坦然拿起那堆滿了肉的蟹殼，淋上些許蘸料，道：&ldo;多謝多謝，我權當是你誇我了。&rdo;

兩人插科打諢地鬧著，吃完蟹已是申時，苻離還趕著回北鎮撫司交接值夜，便先行送姜顏回國子監。

臨別前，苻離對姜顏道：&ldo;放榜後，你再待在國子監多有不便，我為你在長安街旁尋了一處乾淨的房舍，年底過來你便可以搬進去。&rdo;

姜顏回憶了一番，&ldo;長安街……那不是你住的地方麼？&rdo;

苻離倒是坦然，承認道：&ldo;與我隔街相望。&rdo;

&ldo;我說小苻大人，你整天忙得腳不沾地的，還有心思琢磨這些呢？&rdo;姜顏一想起將來兩人隔街相望、毗鄰而居的情景，就止不住好笑，捂著肚子道，&ldo;你買的房？&rdo;

&ldo;租賃。是我同僚的舊房，已經翻新過。&rdo;苻離道，&ldo;以後你殿試入仕，禮部自會分給你房舍，無需再買。&rdo;

也是，應天府的房舍價格很高，以苻離現在的境況不一定能買得起。

想了想，姜顏道：&ldo;來年我會自己尋去處，不用你費心。總是勞你做這做那的，我心裡很是過意不去。&rdo;

&ldo;知道就好。&rdo;苻離望著她正色道，&ldo;欠下的，等你以後過了門再慢慢還。&rdo;

&ldo;你還是去準備你的聘禮罷。&rdo;姜顏乜了他一眼，轉身朝國子監大門走去，優哉遊哉道，&ldo;以後若我官銜在你之上，指不定是誰欠誰呢。&rdo;

身後，苻離抱刀而站，逆著午後的斜陽輕勾嘴角，笑意稍縱即逝。

姜顏穿著一襲杏色的束袖，身後紅楓飄落如火，剛進門便見荀司業親自端著茶托，從迴廊另一端走來。

姜顏立刻站立一旁，笑著朝荀司業拱手問好：&ldo;荀司業！&rdo;

見姜顏歸來，荀司業明顯鬆了口氣，朝她頷首，示意她過來，&ldo;姜顏，你來的正好。&rdo;

&ldo;什麼事，荀司業？&rdo;

姜顏喜笑顏開地迎上來，荀司業卻是微不可察地嘆了聲，將手中的茶託交給姜顏，道：&ldo;去博士廳罷，已有貴客等你多時。&rdo;

&ldo;等我？&rdo;姜顏不確定地問，&ldo;是誰家貴客？&rdo;

荀司業只是擺擺手，道：&ldo;你去了便知。&rdo;

什麼人吶，如此神神秘秘的？不會是皇后娘娘來了罷？

姜顏滿心疑惑，小心翼翼地端著茶托趕去博士廳，伸手叩了叩門。不多時，裡面傳來一個渾沉的嗓音：&ldo;進來。&rdo;

這個聲音……

姜顏心下暗驚，一手端著託盤，一手推開虛掩的門扉進去，果然在主座上見到了一身松青常服的苻首輔。

自苻離離家入了錦衣衛，姜顏與苻首輔便沒了交集，此行他專門來見自己，姜顏一時拿不準是何意思。

心下思緒飛轉，她面上倒是一派淡然，將茶托放至案几上，沏了茶，不疾不徐地朝上座的苻恪拱手行禮：&ldo;學生薑顏，見過首輔大人。&rdo;

&ldo;不必多禮。&rdo;苻首輔神情莫測，瞧不出喜怒，只朝旁邊微抬下頜，沉沉道，&ldo;坐。&rdo;

姜顏並未落座，從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