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竟是十分年輕。
一名身穿白色武士服的女子突然從大帳裡踉蹌的被推攘出來,楚離的聲音帶著一絲怒意,隔著營帳的簾子,對著左右吩咐道:“把西林郡主送回去。”
“是!”兩名黑衣衛齊聲答應,說著就向著少女走了過來。
少女不過十六七歲,身材嬌小,面容可愛,可是這張可愛的臉孔此刻卻氣的白,一把甩開兩名黑衣衛的手,對著中軍大營大聲叫道:“逐蘭那老女人都可以留在這,憑什麼叫我走?”
“逐蘭夫人是南府的代家主,身份尊貴,郡主說話還是留神些,若是被有心人聽到,難免會落人口實。”楚離聲音低沉,不帶一絲感情的沉聲說道。
“你怕她,我可不怕!”少女大叫一聲,一把推開旁邊兩名貼身親衛,對著中軍大營大聲叫道:“你等著瞧,我說道一定會做到!”說完突然轉頭,向著黑漆漆的夜色中,就狂奔而去。
青夏躲在火把的暗影裡,少女就在她的身前經過,卻沒有現她的身影。
“都站在那!誰也不許跟著!”啪的一聲鞭響,少女手拿火紅的鞭子,一下抽在一名想要跟上的下屬的身上,怒聲叫道:“敢上前一步的,就把腦袋留在原地!”
青夏眉頭微微一皺,想了想,還是小心的跟了上去。
這是楚離登位以來的第一場動亂,所投入的兵力極大,北營南北拉長十多里,各方藩國齊齊助戰,營地大的不可思議,即便是青夏跟蹤技術高明,在不瞭解地形和躲避巡查士兵的情況下,還是不一會就把那少女跟的丟了。
剛轉過一座營地,就來到營地的外圍,青夏正想著用什麼方法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走出去,突然一陣細微的聲響傳到了耳朵裡。青夏聽力何等敏銳,更何況在這樣僻靜的夜裡,事有輕重緩急,掉頭向西走去,拐過一個蓄柴的高倉,就來到一片空曠的曠野。
“元年初冬,既以謫去,生於南而葬於南,生離鄉而死得歸。欲一面而不得,寧知此為歸骨所耶?嗚呼!身前既不可想,身後又不可知;哭汝既不聞汝言,奠汝又不見汝食。紙灰飛揚,朔風野大,汝於地下可冷耶?”
低沉的聲音突然在曠野中響起,青夏疑惑的探過頭去,只見漫天飄飛的紙錢飛灰,一名青衣素袍的年輕男子手拿一串紙錢,正蹲在地上默默的燒著。
青夏聽他碎碎叨叨的念著繁古的祭文,不由得緩緩皺起眉來,此人竟然在軍中偷偷祭奠死人,犯了軍中的大忌,若是被現定然死無全屍,也不知道到底是誰
“香橘姑娘,今日是你的頭七,林某軍務在身,不能去你墳上拜祭,只能在這裡聊表心意,希望你早日投胎轉生,再世為人。”
素袍男子突然站起身來,青夏大吃一驚,沒想到那男人竟然是當初有過一面之緣的史官林暮白。那他口口聲聲所說的香橘姑娘,豈不就是楚離騙他說已經死了的自已?沒想到這個傻書生到現在還沒把自己給忘了,青夏心下不由莞爾,不過心道還是不要招惹這個人為好,楚離也不會希望自己和他見面的,破壞了他們君臣之間的信任不說,還會耽誤這書生的仕途。
剛要轉身離開,突然又聽那書生說道:“香橘姑娘,當日匆匆一面,沒想到就此天人永隔。林某畫了一幅姑娘的畫像,原本想親自送給姑娘,現在看來再也沒有這個機會了,今日在此焚燒,以祭奠姑娘亡靈。”
說罷就拿出一卷畫卷,緩緩的開啟,青夏轉頭望去,只見竟然和上次給楚離的那副一模一樣。
林書生舉著畫卷,高懸在烈火之上,一人多高的卷軸高高的舉過頭頂,畫中的女子容貌嬌美,眼神凌厲,看起來充滿了颯爽的英姿,林暮白一時間似乎有些愣,直愣愣的看著畫卷中騎在馬上的男裝女子,熊熊的火舌,漸漸燒上卷軸的底部,出噼啪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