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一個陷阱。他要是說從來沒愛很長時間,當然顯得自己薄情寡義,再配合不良的前科,簡直可以馬上被一腳踢飛;可要現編出一個情深意長的例子他也做不到,而且不免後患無窮。照他的認識,女孩子情到濃時,不免都會計較以前的事,到時候辛笛再來追問“你既然那麼愛她怎麼還會分開?”“你現在還想著她嗎?”那他也可以直接去死了。
沒等他念頭轉完,辛笛已經嘆了口氣,“你大概不會愛一個人很長時間。唉!這樣也好,感情糾結起來真讓人害怕。”
戴維凡被弄得沒頭沒腦,“誰說戀愛一定要糾結啊?明明可以是很快樂的事情。”
辛笛此時想起來的卻是下午的情景。她的好友路非,一向沉靜的面孔上帶著那樣深刻的無奈;努力維持著平靜和禮貌的紀若櫟,一看便知只是掩飾著憤怒和焦灼;還有辛辰,看著若無其事,卻分明經歷了不願意讓人知道的事情。他們大概都長久地愛過,可是現在都說不上快樂。
她低下頭,只見路燈將她和戴維凡的身影一時長長拉在身後,一時投射到前面。她穿的高跟鞋有節奏地敲擊在人行道上,發出小而清脆的聲音。偶爾一輛車從他們身邊匆匆掠過,更增加了夜深人靜的惆悵感覺。
戴維凡側頭看她,不理解她突然的沉默,可是卻多少知道,她剛才的問題其實並不是打算探詢他的過往情史,而這會兒又神遊別處,恐怕根本忘了他在身邊了。兩人已經走到了他停車的地方,辛笛心不在焉地走向副駕座,他的手一帶,將她攬入了懷中。
辛笛撞到他結實的身體是,才回過神來。她仰起臉,只見路燈的光透過樹葉縫隙,在她面前那張英俊的面孔上灑下光影,越發顯得他鼻樑高挺,每一個線條都帶著誘惑。他的臉慢慢向她低下來,嘴唇壓上了她的唇,放在她腰際的手臂將她攬緊貼合在他的身上。
這還是自從香港那次酒後,兩人頭一次接吻。戴維凡嫻熟地撬開她的嘴唇和牙齒,長驅直入。辛笛只覺得心怦怦狂跳,全身是酥麻無力的感覺,只想,身體反應居然這麼誠實地敗給了這廝,還真是來得危險。大腦供氧不足帶來的眩暈感讓她有點兒想叫停,又有點兒捨不得。不容她多想,他的吻越來越深入,輾轉吸吮。她回應著,再沒其他意識了。
他移開嘴唇,一路吻向她的頸項,再湊到她耳邊,“去我那兒還是你那兒?”
她的心臟跳動得狂亂,一時居然弄不清這話是什麼意思,只含糊“嗯”了一聲。戴維凡掏出車鑰匙按遙控開車門,嘀嘀聲在寧靜的夜晚來得格外響亮,她這才驀地回過神來,明白戴維凡是在做什麼提議,連忙搖頭,“不要。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她的臉燒得通紅,猶帶一點兒氣息紊亂,卻說了這話。戴維凡被她氣樂了,手臂用力將她再箍緊一點兒,眯著眼睛看著她,“害怕了嗎?”
隔了薄薄衣服,抵著他的身體,他灼熱而緊密地環抱著她,她的腦袋混沌一片。良久,她抬起手撐著他胸前結實的肌肉,“你自己也有臨陣脫逃的時候好不好。”
戴維凡被說中痛處,好不尷尬,“忘了那件事吧,我們重新開始。”
“我們現在有工作要一塊兒完成,我不想攪得公私不分。”
這個理由如此堂皇,戴維凡有點兒無語了。他倒是一直知道辛笛對工作的認真。不過合作拍個畫冊,設計師確定服裝和拍攝構想,他這邊策劃跟製作,雖然忙的是一件事,可真不至於和個人感情發生衝突,擺明就是推託了。他挫敗地放開她一點兒,卻捨不得鬆開手,雙手摟著她的腰,“設計總監和廣告公司的人暗通款曲,你們曾總知道了會怎麼說?”
辛笛此刻已經鎮定下來,笑道:“倒不至於砸了我的飯碗,不過要是從此叫我別去審查公司宣傳品了我才高興。”
戴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