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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身姿挺拔。

坐在離樓梯口不遠的辛辰正與旁邊的人低聲交談著,渾然沒有察覺路非的到來。投影儀上出現新照片,泡沫說道:“我們也坐馬車上了珠峰大本營,與阿鳳他們碰了面。承他盛情,招待我們吃了好不容易才煮開的泡麵。“

阿鳳笑著說:“我這還是看你帶了兩個美女上來,才狠心拿出寶貴的補給招待你,居然要抱怨。“

眾人都大笑。

一樣是沙塵飛揚中獨自站著,一樣是蒙著頭巾,投影螢幕上的辛辰看上去神采飛揚,沒有一絲孤獨頹唐之態。

路非想,至少辛辰在某方面說對了,他對她的認識的確停留在了某個階段。哪怕如此細緻地透過看帖回顧了她這幾年的行程,他仍然沒法觸及她的心路。

她在他的視線以外成長著,她的生活沒有他的參與一樣精彩。她去過他沒去過的遙遠地方,她看過他沒目睹過的壯麗河山,她有過他在繁華都市之中不曾經歷過的際遇。

不知不覺中,她已經由一朵恣意開放的花變成了一株傲然挺立的樹,她再不是那個從來沒見過大海。長期居住在雜亂居民區陋室之中的孤獨小女孩了;她現在的鎮定姿態並不是對著他的一種搪塞與防衛,而是她的生活態度。

而他,卻仍然執著於那個曾毫無顧忌地對著他撒嬌任性的辛辰,不禁汗顏。

泡沫已經講到了最後一段返程,“慚愧,兄弟我下了高原反而出了狀況,剛上連霍高速就不舒服了。全身發麻,被緊急送到醫院。本來出發前就體驗過,得算十分健康了。可一到醫院就被醫生給嚇唬住了,吸氧掛吊瓶,還給我下了病危通知單。幸好一塊兒去的彼得大帝是學醫出身,雖然一畢業就改行去賣藥了,到底還是專業人士,而且合歡見過過這陣勢——她以前收到過病危通知書,還是一個人在外地的時候。大家上網查資料,跟認識的醫生緊急商量。詳細檢查後,診斷是一度房室傳導阻滯,只要不開車勞累,注意休息,不會有大礙。輸液完了,我出了院,被剝奪了開車權。他們輪流駕駛,順利返回了本地,結束這次難忘的行程。謝謝各位。”

阿鳳站起身,招呼服務生上酒,“合歡要暫時離開這裡一段時間,今天也算是給她送行。我們盡興,不醉不歸。”

路非悄然退下來,到找位子坐下,讓服務生上了一杯紅酒。樓下只有低緩的爵士樂靜靜流淌,燭光在蠟燭杯中閃爍搖曳,明滅不定,他黯然獨坐,間或拿起酒杯淺淺抿一口。

樓下客人越來越少,而樓上的笑語隔著一個空間傳來。並不遙遠,配合著音樂,卻讓人有點兒恍惚感。

想到辛辰正在那樣的熱鬧之中與人談笑。而不是一個人在寂寞之中獨處,路非有安心的感覺。他願意她投身於開懷縱情之中,哪怕她的笑並不是對著他。

夜漸漸深了,他腕上的手錶指標指向午夜。手邊的紅酒已經是第三杯了。樓梯上開始陸續有人下來,彼此道別,出門而去。阿鳳陪著辛辰走在最後。兩人一邊下樓一邊交談著。

“我送你回去,不然小笛回頭又該怪我了。”

辛辰的聲音輕快,“不用了,我又沒喝醉,哎呦!”卻是險些踏空一級樓梯。阿鳳連忙將她扶住。

“還敢說沒醉。等一下,我招呼他們關門,然後送你。”

路非迎上去,接過辛辰的手,“謝謝你,我來送她。”

阿鳳詫異,正要說話。辛辰笑了,“呀,路非,你也來給我送行嗎?怎麼不上去一塊兒喝酒?”

她顯然喝多了,雙頰紅了,兩眼亮晶晶的,勉力支撐著站穩。再一邁步,卻歪倒在路非懷裡,阿鳳見他們認識,放了心。“有人護送我就不送了。”

辛辰軟軟地靠著路非,胡亂抓著他的襯衫,路非對阿鳳點點頭,“麻煩你了,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