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西跨院,兩名趟子手拉著兩匹鞍配停當的高頭駿馬,提著燈,已經等在那兒了。
郭解、劉威沒說什麼,上前各自接過一匹,丁總管命兩名趟子手去開了跨院門。
趙萬才、金總鏢頭齊道一路順風。
郭解遲疑了一下:“東家,怎麼走?”
只聽金總鏢頭道:“劉鏢頭,往內地去。”
劉威道:“知道了!”
趙萬才又道:“一路順風!”
郭解知道,該上路了,他沒再說什麼,跟劉威拉著坐騎出了跨院門。趙萬才、金總鏢頭,還有丁總管,送到了門外,兩個人跨上馬走了。
往內地去!劉威知道怎麼走,他一馬當先,在前帶路。
離開鏢局的時候天還黑,到了城門天剛透一點亮!城門還沒開,已經有等著出城的人了。
兩個人停住了馬,郭解道:“這不是白出來這麼早。”
劉威道:“放心,東家算好了的,時候到了,馬上就開城了。”
果然,一隊兵由個武官帶著,往城上下來去開了城門。
外頭也有人等著,城門一開,外頭的往裡走,裡頭的往外走,稍微有點爭先恐後就挨踢捱打。
出了城,劉威道:“看見了麼?”
郭解道:“看見了!”
“這就是別人當家做主,他們拿咱們當狗。”
郭解沒說話。
“不過也該,誰叫咱們不爭氣?只是,朝廷不爭氣,百姓何辜?”
郭解還是沒說話。
“郭鏢頭,聽說你也兩邊都不沾?”
“不錯,不然我不會進鏢局。”
“你又是為什麼?”
“我在漠北長大,除了牛羊牲口,什麼都不知道,甚至不知道自己是那一朝、那一代的人。”
“沒人告訴你?”
“沒有!”
“家裡的大人……”
“除了老爺爺,家裡沒有別人。”
“你老爺爺也沒告訴過你?”
“沒有!”
“也難怪,漠北,畢竟太遠了,尤其那是他們的地方。”
“劉大哥是說蒙古人?”
“不錯!”
“我覺得他們並不壞。”
“不壞?”
“小時候,我有幾個玩伴……”
“那是小孩兒!”
“劉大哥是說大人不一樣?”
“也不能說沒有好的,可是,總是他們是他們,咱們是咱們,而且,他們奪了咱們的河山……,總之,怪咱們自己的朝廷不爭氣。”
郭解沒說話。劉威適可而止,也沒再說什麼。
兩個人馬快,沒多大工夫,已經看不見那座城了,往後去都是說些閒話,劉威的確是識途的老馬,他一路指指點點,告訴郭解的,都是沿途的事,郭解還真是獲益不淺。
日頭偏了西,一座堡在望,劉威指著那座堡道:“今天咱們就到此為止,在這兒過夜了。”
郭解道:“這麼早就不往前走了?”
“不早了,等進了堡你就知道了,出門在外,尤其是吃咱們這碗飯的,未晚先投宿,雞鳴早看天,非萬不得已,絕不趕夜路,而且也絕不能錯過宿頭,咱們要是再往前走,就會錯過宿頭了。”
郭解明白了!那座堡是已經在望了,可是進了堡,日頭已經下了山了。
郭解道:“真是已經不早了。”
劉威道:“是不是?等跑過這一趟,稱就什麼都知道了。”
“謝謝劉大哥!”
“謝我?”
“這一路土不都是劉大哥指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