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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部分

笑道,“實際上冀北做這些事,包括採購計算機,就相當於牛廠長拍板定了。你沒聽出來秦勇秦司長開會時說的話有警告的意思麼?只是因為有趙文遠頂著,又看著穆志恆的面子,這事兒才沒人追究。反正經歷了這些事,我也怕了,都給我流程化,出了問題大家共同擔責任,誰也別想髒我。”

“那可是個大流程啊……”文天明嘆道。

“沒錯,是挺大的,但一旦摸索透了,今後受益無窮。”張逸夫最後道,“這就是咱們將來去華北局要做的事兒,你可別現在就把精力都透支了。”

“不透支了,我腦袋都快裝不下了。”

二人相視一笑,就此放下了工作上的事情,看電視嘮家常,混過了這個晚上。

次日又在豐州呆了半天,拍了些照片,取了些資料,這便結束了豐州的考察,二人也再次踏上了破舊的站臺,奔赴第二站。

塘峪火電廠,地處冀東,這個城市即便放眼全國都是產鋼產油的大市。塘峪火電廠同冀北電廠不同,是少數不往電網送電,主供本地工業用電的電廠之一。

相比於人煙稀少的豐州,塘峪火車站略顯熱鬧一些,只是每個人身上都有一些煙火的顏色,空氣中甚至也瀰漫著一種焦炭的味道,籠著一層稀稀疏疏的東西,讓人難受。

也許是話遞到了,也許是塘峪電廠的領導會做人,這一次終於有人來接了。電廠辦公室出了個人來接站,一路坐車來到招待所,並且配上了臨時通行證,以供次日調研。

在這之後,那個人便失蹤了,第二天也沒出現,張逸夫和文天明只好掛著通行證進廠。這次有證件,自然沒人攔,可也沒人接待,張逸夫二人便像遊魂野貓一樣四處轉悠,也沒人管沒人問,甚至中午吃飯,食堂大媽都沒多看他們一眼。

這種被冷落的感覺,比之拒之門外,實際上也沒好到哪裡去。

看來這邊廠長會做人是假的,只是用最基本的禮儀象徵性地接待而已,到頭來還是噁心人。

這次文天明倒也踏實了,不怎麼抱怨,就這麼跟張逸夫在食堂吃著饅頭炒菜。

張逸夫心下有些不忿,可也挑不出毛病,著實噁心到家了。看來袁鐵志也在不斷進步,既然攔著不讓進是違背穆志恆的意思,那就讓你進,曬著你,你總不能再告狀了吧?

其實就規矩而言,張逸夫一個科級幹部,對面也確實犯不上大張旗鼓的接待,但派個人陪著轉一轉,介紹介紹,這總是最起碼的待客之道。更何況張逸夫還需要帶走一些資料資料,現在都不知道找誰去要。

他知道,為難自己的肯定不單純是這個廠的領導,袁鐵志這是變著法地鬥智鬥勇,要把自己給搞服了。他就是要讓人知道,在這個局裡辦事,見到他就要敬讓三分,當然還有另一重意思,這肯定跟計算機採購有關了,他希望張逸夫出的報告中弄出幾百臺的採購量。

閻王好過,小鬼難纏。不管是趙文遠還是穆志恆,他們該吩咐過的都吩咐過了,然而袁鐵志卻總有方法跟你周旋,這人為了維護自己的權威,也是夠不遺餘力的。

其實張逸夫大可低頭叫聲大哥,我聽你的不就得了麼?

但本能和理智都告訴他不能這麼做。

計算機的事情只是個苗頭,這人的品性可見一斑,大概就是你出力,你擔責任,我撈好處的那種人,屬於賣你沒商量的一族。現在計算機的事情若是低頭了,將來搞煤耗的時候還有大把的事情,敏感的事情,你是低頭還是不低頭?上船還是不上船?

袁鐵志現在做的事,是一種警告,更是一種試探,看清楚你究竟有幾斤幾兩。

那就來吧。

張逸夫就此,向文天明吩咐了一系列事情,下午去做。

你不是讓我們隨便參觀自由調研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