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涼涼的細汗流經;我開始明白青梅竹馬四個字背後,不言而喻欲蓋彌彰的曖昧隱含。
我可以假裝不懂,卻躲不過安宸望向我時,越來越專注炙熱的眼神。
終於有一天他請我不再叫他哥哥,他拉著我的手,問的小心而誠懇。而我感到的不是心動,而是對兒時純真逝去的無力。
他走了,去英國留學。我開始習慣一個人的生活,一個人走過長長歸家的路;一個人在燈下演算惱人的數學;一個人窩在沙發上看淘來的碟片。
安宸的信來的頻繁,即使有時只是短短的一句“連著下了三天雨,屋子很潮”,或者乾脆是“最近很困,想吃糖炒栗子”之類。
卻還是透著濃濃的離愁和無奈。
我堅持在給他的信上“哥哥”“哥哥”的叫著,心裡卻受到失去他的巨大落寞蠱惑。
偶爾趴在窗臺上看對面漆黑一片的空房子,考慮著是否要屈服在母親運籌多年的“娃娃親”計劃裡。
高考考的無知無覺,成績卻意外的理想。索性央求了母親,就近入學,報下了市裡的一所重本。
大學第一天就決策失誤:送我的車太過招搖。導致同寢的女生們一眼便認定,我是腐化墮落的資本主義小姐。彆扭了許久才算解決了人民內部矛盾,卻還是被她們軟磨硬套著套出了家庭背景和生辰八字。
後來夜談的時候,我的銷路問題一直是她們津津樂道的話題。
其實我從來沒穿過什麼招搖的衣服,早上又貪睡得很,連打理自己的時間也沒有。常常是匆忙刷牙洗臉過後,頂著軟塌塌頭髮夢遊去教室,坐在靠視窗的位子上發呆。
卻還是常常莫名其妙被人告白。
最戲劇的一次,是林沁告訴我。那天她笑趴在桌上,抓著我的胳膊,聲音頗為駭人:“姜莞爾,你可真是貽害萬年,害人不淺。”
“怎麼了?”我從經濟學原理裡掙扎起來。這學期的課本居然是英文原版,滿目的西洋字母爬的我頭疼。
“你知道嗎,有個大四的師兄,搞錯樓層,把“華仔”的信箱當成你的,塞了一個星期情信。”
“華仔”是我們學校學生處的負責老師,50歲,男,地中海頭型。以神出鬼沒,笑裡藏刀著稱。
我乾巴巴擠出個笑容,很想問問“他還好吧”,又覺得實在虛情假意,索性愛莫能助的搖搖頭。
教室裡漸漸安靜,只殘留些沸騰式的隱隱騷動。林沁憋住笑在我臉上狠捏一記,同我一起朝講臺上望過去。
男生筆直的站著,雙手隨意的撘扶在講桌,笑容恬然清淡:“大家好,我叫仲流年,是從法律系大三轉系來的。”
你嘗試過每一次心跳都不完全的感覺麼?
那一天,整整一百分鐘的上課時間,我的心跳都是缺了一半的。
終於又一次嘗試到牽手的滋味,仲流年的包繞著我的,在校園裡隨意的晃。溫存的觸感經由每一處接連傳遞進心裡,冬天也過成暖春。
“我怎麼能這麼幸福呢。”我捂著枕頭倒在床上不顧廉恥的大喊。
林沁的護手霜、充電器、眼鏡盒……一樣一樣源源不斷的從下鋪襲來:
“stttttttop,姜莞爾,你個花痴,有完沒完。”
“我就是有感而發一下嗎。”
“你感觸也太多太頻繁了吧!我算弄明白了,真正的禍害不是你,是你們家仲流年。哎,魔高一尺,大魔王高一百尺!”
呵呵,我們家仲流年,大魔王仲流年。
真好。
縮排被子裡,我神經質的抽笑起來。
只是母親不喜歡我和流年在一起,她心心念唸的要撮合安宸給我,我只若不聞,連帶的對安宸也冷淡起來。他的幾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