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體。他垂下頭,看到一張恐懼蒼白的臉,元肅的眼神黯淡下來,他深吸一口氣,微微抬起身,放開了孟清雲。
孟清雲幾乎是連滾帶爬地翻下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你走吧,趁我還沒反悔之前。”冷冷淡淡的聲音。
幾乎是立刻,孟清雲急忙朝門外跌跌撞撞地跑去,什麼功法修為全都忘光了,只知道用兩條腿往門外飛奔。
“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臨出門的時候,似乎聽到有人問,可他已經顧不得了,腦子裡一團漿糊,身體裡的火苗越燒越旺,像是要把他燒融化了。這樣的變化前所未有,完全屬於失控狀態,他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對他這樣事事都要掌握在手裡的人來說,失控是極其可怕的,面對未知的失控,他只想逃到一個安全的地點再處理。至於其他人,他完全顧不上。
不知道跑到了哪裡,等到冷風一吹,將他混沌的腦子吹清醒過來,他發現自己已經跑到了一處森林裡。
天音宗到處都是山和樹林,現在人人都聚集在真言殿宴會,周圍的群山上沒有一個人。
喘了口氣,孟清雲漸漸冷靜下來。腦子冷卻了,卻更能清晰地感受到身體的熱度。極度的麻癢和空虛在身體裡流竄,彷彿有微小的電流四處溜達,讓他不住顫抖。
為什麼會這樣?
他不可思議地質問自己,難道對於李三欠的渴望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僅僅一個吻而已,就把一向清心寡慾的身體挑逗到這種狀態。
離開了讓他頭暈腦脹的根源,理智似乎也跟著回來了,他轉動著腦子,想著剛才發生的一切。他意識到自己完全被李三欠壓制了,始終被他牽著鼻子走,所以才有一系列的事情。
他的尊嚴不允許如此,他是一宗之主,即將擔負整個天音宗的未來,怎麼能讓另外一個人完全牽著鼻子走呢。
可是面對現在的李三欠,他感覺自己沒有把握還能像以前那樣掌控他。
現在的李三欠,完全是一條不受馴養、又無法對抗的狼,一不小心就會被咬得奄奄一息。
對於這種危險人物,按照孟清雲的處世法則,是必定要躲開的。
還是離開吧,先冷卻一段時間再說。
他對自己說。
然而剛走了兩步,忽然又想起剛才出來的時候聽到的那句話。
“你喜不喜歡我?”
孟清雲閉上眼睛,停下了腳步。
明明後悔曾經沒有回答他,難道這一次還要逃避?
李三欠的臉出現在腦海裡,厲聲的質問,還有質問時眼裡不可忽視的痛苦,像是一把小刀子攪著他的內心。
難道又要再一次傷害他?
不,不能這麼做。
回想起自己以為李三欠已死的日子,孟清雲幾乎要喘不過氣來。他意識到,自己不能沒有李三欠。
一旦有了這種清醒的認識,理智便會讓孟清雲做出最快速的反應。
深吸一口氣,孟清雲拍拍臉,走出樹林,又朝不遠處的院子走去。
什麼尊嚴,什麼驕傲,什麼宗主身份,在一個愛你、你又愛他的人面前,都不是最重要的,如果能讓愛人高興,這些東西暫且拋棄又何妨?
是的,他孟清雲就是一個懂得自己要做什麼、懂得該拋棄什麼的人,哪怕是愛情,他也容易用理智來計算。可是,他想告訴李三欠,即便是理智的,即便他是個自私的人,他的愛也是真心的。一旦他意識到自己要什麼,他會用最真誠、最執著的心去獲取,譬如復仇,譬如愛情。
如今,他已經意識到自己想要什麼。
“李三欠我……”重新回到屋裡,想要告訴他真心話,卻發現屋子裡空無一人。
孟清雲怔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