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千帆也不怕人看,衝著霍童擺手:“霍大夫是領舞,除了伍老師今兒也就是她了,上座上座。”
霍童覺得挺搞笑,不就是吃個宵夜嗎,弄得跟團拜會似的,也不推讓,挨著伍晶晶坐下了。
趙千帆這下踏實了,邊招呼護士們入座邊先貼著霍童坐下。
伍晶晶斜他一眼,嘁,小氣樣兒,以為她稀罕。
霍童也不在意,只當是左右兩人在耍花槍。
倒是旁觀的護士們傻了,這是唱的哪出?
口味蝦很快端了上來,W市的人對吃保持著24小時的熱情,大晚上的飯館裡也還是高朋滿座,服務生來不及一桌桌招呼,放了盆就走。
一桌子除了他都是女的,趙千帆當然得放了平時的做派,幫所有人倒好了喝的他才回身往自己位置上坐,正看見霍童筷子上夾著顆通紅的辣椒,立馬說:“我來我來。”拿了漏勺就奔著盆去了。
霍童挺奇怪:“怎麼了?”
趙千帆也被她問得愣住了,她不是嫌辣?卻眼看著霍童邊把那顆辣椒放進嘴裡邊用“你神經病啊”的眼神瞅他。
伍晶晶隔著霍童已經快笑翻過去了,聽見趙千帆還在那兒解釋:“吃得太辣傷身,你們學醫的——”
然後是霍童慢條斯理的搶白:“學醫的也是人,也嘴饞。”
真解氣。看著趙千帆難得的吃癟樣兒,伍晶晶高興得不行:她跟胖童處了這小半個月,知道她是個無辣不歡的,之前練舞一塊兒吃飯的時候看她吃得又多又辣,她也沒少提醒她,可胖童始終是那句:
——“誰,能活幾歲,那都是命定的,為了惜那幾年的命耽誤自己過嘴癮,傻不傻啊。”像神婆多過像醫生。
讓你個趙千帆上趕著獻殷勤,活該。
這頭趙千帆其實沒那麼喪氣,趕在對面小護士轉桌之前,動作一變撈了兩顆辣椒擱到霍童碗裡,既然她愛吃就多吃點兒。
誰知霍童又用那種看精神病的眼神瞟他一眼,抬手給自己夾了只蝦到碗裡,衝著其他對著她翹首以待的小護士們說一句“這家的味兒夠正”就自顧自剝蝦殼去了。
還是之前坐趙千帆的車子過來的護士小李實在看他一頭霧水的樣子可憐,好心告知:“霍醫生的姥姥是湖南人,特別會做辣,家裡的辣醬就好幾種。我們護士長都說,古代有神農嘗百草,現在是霍醫生試百辣。”
趙千帆忙著吐血,她姥姥的。
白日做夢
霍童不是不知道之前這半個月裡和她們瘋成一團的晶晶小老師其實家世背景不俗,只不過她一向覺得攀高枝這種技術活自己幹不來,所以對這事兒也就沒怎麼放在心上。
萬沒想到的是,她不惦記,有人惦記。
說起來事情挺簡單。
一早上她跟完主任的兩臺手術下來,剛進值班室,就看見桌上擺著個信封,上面龍飛鳳舞地寫著她的名字。
開啟來,幾張哈根達斯的月餅兌換券,最下頭是張便條:
——全吃了啊,肥死你個胖童。
啊,晶晶小老師不是說以後都不見了嗎,怎麼又送來了這個。這麼些,她一個人哪吃得了。
沒多想,她扣了三張放進包裡,從剩下的兩份中拿出一份來遞給對面正寫病程記錄的同事小譚:“喂,你前一段想的東西,給。”
譚寶娜接過去看一看,嘆口氣:“我說她剛才臉色怎麼那麼難看呢,原來是為這個。”
霍童沒聽懂:“什麼?”
譚寶娜翹著筆暗指指門口:“早上幼兒園那女老師過來,她屁顛屁顛地迎著,結果人趕時間,說等不了你下來,放下東西就走了,她氣夠嗆。”
霍童側耳聽聽外頭正高聲給護士交待工作的同事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