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幾乎已經褪盡,頭頂的天空已經是明亮的灰藍,近處的山峰雖然還是陰沉沉的,但山谷中激盪的風已經是暖暖的了。亂石間怪獸的屍體橫七豎八地躺著,空氣中還有淡淡的焦臭味。劉洋和路曉宜還是拉著手,緊張地站在他們的身邊,眼中滿是問題,卻忍住了一聲不吭,連呼吸都刻意地壓抑著。見小琴抬起淚眼,路曉宜趕緊問道:“方琴,趙雲他怎麼了?”
“他用了不該用的功夫,不知道還能不能醒來。”小琴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纖纖的玉指輕輕撫著趙雲沒有光澤的臉,回答的聲音就像是自言自語。
“他是為了救我們。”劉洋嘆道。
“嗯,是為了救我。”小琴還在自言自語。小琴心裡清楚很,雖然那怪人說他要將這裡的人都擄去,但是像劉洋他們這樣的凡人,他其實是不會搭理的,對像還是小琴自己和趙雲兩個人,趙雲的自我犧牲,其實就是為了自己,還有最後替自己擋的那一下魔掌。
結界中金丹化成的仙霧和趙雲體內洩出的氣息已經瀰漫成一團淡淡的金色的霧,趙雲的經脈雖然還很弱,但內息已經可以緩緩的流動了。這結界內金丹化成的仙霧,浸潤著趙雲漸漸老去的肌體,生機在慢慢地恢復中。現在的趙雲如同裹在一個金色的繭中,等待著蛻變、重生。小琴終於收起了淚水,向路曉宜和劉洋不好意思地一笑,說道:“曉宜,我也不知道趙雲能不能復原,我要帶他去見我的師父。你們的這兩艘小艇不知道有沒有毀壞,等會兒將這裡整理一下。去將他們叫來,帶我們到上面去。”
也不用他們行動了,陸陸續續的大小飛船不停地降下。那一次大爆炸耗盡了船上的主能源,但他們的這些機器都還有應急的備用能量,雖然不足以用來戰鬥,用來移動還是足足有餘的。顧敏在小琴紅彤彤的淚眼中讀到了很多很多,關切地問道:“琴,趙雲他沒事吧?”
“我也不知道,我只能讓他這樣了。敏姐,我帶他去見大師父,這裡魔獸盡去,魔頭也已負傷離去,你們稍事整理一下,就回天灘吧。”
“好的,這裡有我呢,你放心去好了。”顧敏答應道。
“姐,我陪你們去吧?”司馬勤討好地說道。老姐這麼多的眼淚那是他從出生到現在從來沒有見到過的,趙雲傷得一定很重很重!
“不用,你在這裡幫敏姐,乖一點,別淘氣。”
“姐,我不是十五歲,是二十五了,我知道該怎麼做。”司馬勤這次倒是沒有頂嘴。
“知道就好,多聽話,多做事,別偷懶。我走了。”小琴也不多說了,和大家告別一聲,將趙雲移入一艘大船,迅速地離去。
對修道之人來說,元嬰就是人的生命、就是道體,經脈中能量的執行也是由元嬰來控制的。一旦失去了元嬰,就好像人失去了心臟一樣,元氣沒有了執行的動力,肉體也癱了。趙雲現在就是這樣,若不是有大量的金丹強制填充他的經脈,再加上小琴馬上給他疏導氣息,此刻早就返魂無術了。即便如此,由於爆裂的元神帶走了他大量的意識,留下的只是模糊的印記了。他現在只是個沒有靈魂的人,就如同人類的殭屍一樣。假以時日,大腦中的意識可能會慢慢恢復,那也只能是一個植物人。
看著小琴帶了趙雲離開,大家開始整理現場,主要是清理小山包上遺留下來的怪物的屍體。飛船的主能量系統在慢慢恢復,藉助機械的幫助,做起來也不太難,只要找到地穴的出口,將垃圾扔下去,然後送上幾顆紫光彈,將洞穴轟平就好了,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搞定。司馬勤沒有聽小琴的話——多做事,人手綽綽有餘,人家也不要他動手,所以只是陪著顧敏呆在山頂上看日出。
東方雲霧繚繞,群山在霧中只露出少少的一個個尖,地平線上的天空是鮮豔的紅色,漸近處才是明亮的藍。雲氣在輕柔地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