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克兄妹陪著司馬平走南闖北,七天來一直在海上走馬觀花地漂著,這還是第一次接近陸地,預示著他們的行程也即將結束。這幾天來司馬平只用眼看,很少開口說話,達克王子難免拘謹。司馬平不開口,他們兄妹也不敢多嘴,只是就事論事地介紹,期望能換來司馬平的認可。這戰戰兢兢的日子把守平時活潑開朗的達克憋得夠嗆,所幸終於要結束了。奇怪的是平時同樣咶噪不已的依娜,怎麼好像換了個人,變成了一隻乖乖的小貓,看樣子心情還不錯呢!
“司馬兄,過了這個島就是附禺島了。”附禺島就是那個最大的集市所在的大島,波洛星的中心。因為司馬平的反對,兄妹倆不敢稱司馬平為神使,改稱為兄。在司馬平看來,稱兄道弟那才自然,一天到晚地被人“神使、神使”地叫,好像自己與眾不同似的,徒生隔閡。七天的走馬觀花對司呵平的觸動也是極大的——文明原來還能發展到這個地步,巨大的工場根本沒有人影,機器人的智力甚至超過了普通的人類!這還是因為波洛星人口稀少,許多的技術根本用不到,要是將這麼發達的機械文明搬到地球,那將是何等壯觀的場景啊!這幾天司馬平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自己本來是來做小偷的,哪知道誤打誤撞做了一回英雄,看樣子如果自己提出要求,波洛人一定會爽快地答應的,根本就不用像赫克利斯那樣冒險做賊了。
夜風輕涼,悽婉的笛聲遠遠地傳來。這些天司馬平已經習慣了這種聲音,無論在何處都有音樂。人們透過音樂來交流感情、抒發情感、收斂情緒,就如有人借煉器修煉,有人借煉丹修煉,這裡的人們借音樂來修煉。只是平日裡所聽到的音樂大多空靈抒緩,很少有像現在聽到的這樣,滿含著悲傷,還帶著濃濃的思念,看來吹笛之人也是性情中人!再看身旁的兩位,達克剛才的高興不知跑哪兒去了,兩眼愣愣地看著遠方發呆;而依娜更直接,臉上熱淚奔湧。是誰讓他們如此失態?
“哥哥,是雷恩!”依娜低聲說道。
“嗯!”達克點著頭,“梅麗死了,難怪他這麼傷心。”
“都怪我,沒有保護好梅麗!”依娜抽抽答答地自責著,“我不該讓她跟著我冒險的。”
“唉!”達克嘆了口氣,“那個戰場,如果不是神靈相佑,我們誰也不可能活著回來!我們去看看他吧。”依娜點點頭,轉身對司馬平說道:“司馬哥哥,下面吹笛的是雷恩,哥哥的師弟。他的新婚妻子叫梅麗,這次是隨著我的前衛艦隊出征的,可是沒能回來。”
“噢,原來是這樣!那你們去看看他吧,我一個人在這裡呆一會兒。”司馬平回答道。若不是自己做事不果決,沒有及時制止戰爭,波洛人本不會死這麼多人的。雷恩這小夥司馬平見過,就是飛船中跟在達克身邊的那位,很正直幹練的一個年輕人,司馬平心中充滿了懊悔,如果一開始就對旦達人行雷霆一擊,現在就不會有那麼多人傷心了,而且旦達人也確實該死!
淒涼的笛聲纏綿跌蕩、哀婉動人,司馬平的心好像被針刺過,一陣陣地心悸。雷恩的新婚妻子死了,自己又何嘗不是呢!眼前浮現出彩雲和紅霞美麗的笑臉。一聲長嘆,音樂竟然勾起了自己封存的思念,只是這點相思既被喚醒卻再也壓制不了,耳邊彷彿響著倆人盈盈的笑語。可恨自己沒有雷恩那樣的音樂才能,能夠借一縷笛音排解相思。音樂,音樂啊!
其實,對音樂司馬平也不是一竅不通的,年輕時把江南民間的絲竹樂就學得很不錯,在他的家鄉,那是人人會玩兩把的,在小時候學校就教,所謂百日琵琶七日笛,二胡兩根弦,根本不用練,不難。此時司馬平悲從中來,借用那句經典的話,真是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信手取出幾塊碧玉,熔成一支短笛。不過他可沒有能耐信馬由韁地自創,吹的是那首在北方流傳的經典名曲《江河水》,此時的心情配上這首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