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嘆一聲便沉默了。
兩人策馬了一會兒,只是一味記掛著對方的心思,完全沒有顧到馬兒跑到了什麼地方。奔了許久之後,蘇洛陵才訝異地“呃”了一聲,勒住馬兒細看周圍。
蘇綰被顛了幾下,因為慣性向前倒了一下又迅速撞回蘇洛陵的懷裡:“怎麼了?”她叫道,忽然一愣,只覺得呼吸裡的空氣瞬間凝結了似地,不教她通出半點兒氣來。
隔了半晌,蘇洛陵才道:“我們又回來了。”
的確,頭頂烏月正蒙,兩三片夜雲這時候輕輕悄悄地蓋住了僅有的這點兒月光,是大地一下子暗下許多,甚有伸手不見五指之覺。
青草兒隨風抖瑟的聲音在耳內聽起來被放大了好幾倍,蘇綰一下子想起了當夜在鬼嘯谷的情況,心裡直有些發毛。才明白過來,方晉之所以這麼放心地離開自己去遊獵,是因為這匹馬根本不會帶著她離開這兒。他充作馬販子在永興王朝境內遊歷並非一天兩天,自然對馬性十分熟悉。
正想著,黑黢黢的夜裡忽然傳來一聲笑語:“回來了?”
待月重又籠上山坳之中,果見方晉優雅從容地蹺著二郎腿,嘴裡叼著一根青草慢慢地咀嚼著,仰望明月笑地極是坦誠。
蘇綰如被人扼住了脖子一樣陡然間呼吸不上來,心裡惱怒異常:“方晉,你究竟想怎麼樣?”
“……”方晉骨碌從地上站了起,瀟瀟灑灑而來,衣袂隨風而動之景,煞是飄逸,“不想將你怎麼樣,只是不喜別人這麼抱著你,還是在我養的馬背上。”
“……”這是,什麼歪理?蘇綰覺得自己遇到的這隻古人是史無前例的皮筋,還是牛皮的,你怎麼丟他拍他拉他扯他哪怕丟死他拍死他拉死他扯死他,他都依舊會毫髮無損地彈回來。
並且,沒有脾氣!
蘇綰白了白眼,扶額道:“太子殿下一表人才,你何故舍我不去?我已同洛陵將要離開軍營,以後這兒的事情再不與我們相干。”
方晉聳了聳眉:“那甚好,跟我走,也了無牽掛。至於洛兄,我只好不介意帶個拖油瓶了……”
這話蘇洛陵聽了還了得,立刻鬆開蘇綰旋身下了馬,直逼方晉過去:“此話也是由得你說的?”
“怎麼不行?”方晉不退反迎,一隻龍爪手悄悄捏起,頓朝蘇洛陵的面門過去。
“小心!”蘇綰大叫,蘇洛陵是中了方晉的激將計,本來因為她在,方晉可能不會出手,但是這回子換成是蘇洛陵先動手了,方晉哪裡還會肯罷休。原就是要除掉蘇洛陵的,豈不給了個名正言順的藉口?
一急之下翻下馬來,幾步擋到兩人之間:“夠了!方晉,你好好的太子不做,偏要扯著我不放做什麼?”
方晉飛快住手,立馬停在了蘇綰腦額前三寸之遠:“並非我不放,是西狄戎的子民需要你。”
蘇綰哭笑不得:“你要我跟你走,只是因為我是個適合助你成大業的人……方晉,你覺得憑這個理由我會跟你走嗎?”
蘇洛陵更為這話惱怒,一聲長哨引來雪影,扯上蘇綰就上了馬:“綰綰,我們走!”
蘇綰心中咯噔了一下,飛快閃過一絲兒蘇洛陵是心虛了的感覺。還在愣神之際,蘇洛陵就已經催起了雪影,跨過方晉身側,直朝密林中奔去。
方晉狂笑了一聲,也立即跨馬奮起直追:“蘇綰,我若得不到你,天下間便誰都不可以得到你。”
蘇綰在前頭聽地膽寒,方晉言下之意,是要趕盡殺絕。既然自己不肯跟他走,那麼就是選擇了與蘇洛陵一同埋骨他鄉。她一想到蘇洛陵會死,就覺得自己太過自私,怎可以因為自己而連累他被殺呢?
好歹方晉也不是什麼十惡不赦亦或者面目可憎之人,堂堂一國太子自然委屈不了她。何況留在蘇洛陵身邊,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