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媽覬覦咱的房子,我一定讓你知道最嚴重的後果是什麼!”
受夾氣板辦的傳志馬上反應,“哪可能啊,沒你的同意,我就是想捐紅十字會,人家也不敢要啊!”
但一等就是近一年,房產證始終沒有下來,可愛的天勤已經會爬了,爬得還挺快,一眼看不見就會在床沿上探頭探腦,骨骨碌碌的大眼睛特別逗人喜愛,也加重了看護人的負擔,此時是最離不開人的時候。何琳正在為女兒忙的焦頭爛額時,家裡又發生了兩件事,一是婆婆帶來個女孩給何衝提親,二是繡花拖兒帶女突然過來了,兩件事都讓她莫名其妙,憑空多了譏笑打擊婆家的話柄。
老太太本在孫女兩個月時回老家了,何琳不給她好臉看,巧好大龍鬧了點什麼病,一個人種地又要照顧倆孩子的繡花發飆了,揚言傳祥不回去就把大龍賤價處理了。這話沒威脅到老公,卻嚇唬住了婆婆。把寶貝孫子當命根子的老太太二話沒說,馬上買火車票回去了,比何琳吵三天還管用。
何琳的家也寧靜了兩個來月,這兩個月簡直太幸福了,不順眼的人走了,沒人住她的打房子惦記她的小房了,心也不堵了。雖沒人給做飯了,沒關係,她與傳志分著做。傳志現在研究生課也很忙,時常需要加班,何琳也能自己獨立做飯了,而且進步很快,做得相當不錯。賢惠首先是一種勞動,然後才是美德;賢惠也是被逼出來的,沒有天生的賢人。婆家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事,從懷孕那天起她就自己照顧自己了,吃一塹長一智啊,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切莫再引狼入室。
夏天,棉田裡的活多起來,除了站在密不透風的棉棵裡除草、除枝杈,棉蟲也活躍瘋長起來,肉肉的,一星期就能把一片好不容易培植到齊腰深的棉花啃得光禿禿。旱田的活多、累,一直如此,從苗長出來,到棉花收到包裡,就沒有歇口氣的時候。
毒辣辣的太陽下,繡花就就揹著大藥桶給棉田噴農藥。陰天不行,趕上下雨藥就白噴了,農藥也貴著呢,需要去五公里之外的集市上買。王家店周圍全是旱田,水少,一桶十五公斤重的農藥需要去二里外的水溝邊上按說明書稀釋好,再揹回來。這是累活髒活,在某種程度上還有危險性,同村的都是男人幹,幹完後就撲到齊腰深的水溝裡泡泡,一是天太熱,在棉田裡幹這活容易中毒;二是噴掃的農藥在身上有殘留,夏天人穿得太少,恨不得光著脊背,因此容易噁心、中毒。
多虧繡花身強力壯,一上午迎著刺鼻的農藥味,流著汗和淚呲牙咧嘴打完了三桶,肩膀都勒得紫紅,胳膊被棉葉劃出凌亂的痕跡,也幸虧在這種勞作環境下練就的皮糙肉厚,沒感覺怎麼樣,只是一個累。但累也沒辦法,第一茬藥就得再大夥都打完時你也差不多能打完,不然那些靈敏到邪性的棉蟲會從隔壁的棉田裡爬過來到你棉葉上吃。
可以說這裡每一棵植株都靠她一雙粗糙有力的手和彎著的脊背從春天一點一滴撫育到夏天,還要乞求秋冬季的棉價不要降下來,每降一分都像殺了人似的。每一分錢都是血汗和心思的堆積。相比起來,她丈夫每月只在工廠裡轉轉就能掙七百,白撿一樣;而且還可以穿著乾淨體面的衣服,避免了大晌午陽光的暴曬,時間長了,面板就會好看,人也顯得年輕。不像她,還在地獄裡。不過為了孩子將來,上學受教育需要一大筆錢呢,孩子將來出息了,她的晚年也有保障了,一切都將值得的。當然她要比婆婆會做老人,起碼有眼色,要求不那麼多,讓孩子煩。
夏天每天辛苦地勞作後,身體像散了架,因此她需要回家能吃上現成的飯,孩子能不馬上纏著她,讓她喘口氣,恢復一下。也因此,她需要婆婆,也需要老公。
老太太就在家燒飯、洗碗、洗孩子的小衣服,一切都收拾利索了,惦著一歲多的大胖孫子,香餑餑似的屋前屋後到串門,坐一坐。以前鄰里鄰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