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臉上有一種與其年齡極不相稱的青凜的光,“我來告訴你,你是個壞種!你挑撥我娘和我姥姥的關係,你明天就不得好死!”
何琳怒斥:“雜種!滾出去!”
孩子突然彎腰將髒衣簍提起來向床上砸去,何琳一下子跳到地上,撿起衣簍反砸過去,沒中。男孩瘋了般,撿起地上的皮鞋、拖鞋狠狠地照準一個點砸!第一隻高跟皮鞋咣一聲落到窗戶上,掉下來——在躲避皮鞋炮彈的過程中,不知出於什麼原因,何琳反手操起一隻琉璃花瓶,咣一聲砸在窗戶上,嘩啦一聲玻璃碎了,薄薄的夜風吹進來,然後又拿了個什麼東西,把另一塊玻璃也砸碎了——想大鬧不是?好吧,最好鬧到不能收場!
稀里嘩啦砸了三塊大玻璃的功夫,有一隻尖頭鞋落在了她臉上,這下把她給徹底惹急了,尖叫著披頭散髮撲過去,男孩見大勢不妙,拔腿就跑!何琳在樓梯拐彎處追上他,在那一平方不到的小空間裡,兩人你一拳我一腳便扭打上了,邊打邊嘰嘰哇哇地亂叫。主要是何琳叫的,會叫的狗不咬人,打架沒經驗啊,別看個子高出好幾頭,受打的面積也大,沒佔什麼便宜,潛意識裡覺得小孩不能打頭,可屁股又夠不著,用光腳丫踢了孩子幾下。男孩卻穿著舅舅買的圓頭皮鞋,腳沒任何顧慮,照準一個點猛踢!所以何琳疼就叫喚啊!
婆婆來了 第二部分(33)
各種聲響早引起開閉門會人士的注意,大家先後出來看動靜,最終形成青霞在前,老太太居中,傳志斷後飛奔過來拉架的陣勢。
青霞最先到,一下子把何琳給抱住了,那男孩趁機狂踢了妗子五六腳,又在肚子上搗了兩拳!何琳號啕大哭,反手很響地拍在了大姑姐背上,尖叫:“你他媽賤呀!怎麼不去拉你狗崽子!”
那男孩見母親捱打,又猛踢猛搗何琳。何琳轉不過身來打小的,只有再一連幾下狠狠地拍打大姑姐。大姑姐生氣啊,你打我啊?好,回打!何琳就兩面受夾擊了。三人正一團糟,老太太擠進來了,拉架,是真拉架,卻不留神踩到何琳腳上了。何琳光著腳丫沒穿鞋啊,又被踩得哇哇猛叫!
總算傳志到了,把四個人強行分開,尤其是一腳把外甥踢到一邊去,然後詢問怎麼回事。
何琳哭得滿臉是淚,不理他們,披頭散髮、衣衫不整地連滾帶爬又上去了,砰地把門關上,燈也摁不亮了,藉著窗外微弱的光摸著衣服胡亂穿上,摸了半天把鞋子找齊,穿上,也不管外面傳志的敲門聲,然後拿了一個小花瓶握在手裡自衛,開了門。
傳志急壞了,“何琳,你去哪?怎麼回事啊?你和小虎子怎麼回事啊!”
何琳目光透過一團糟的頭髮,冷冷地看著他:“你們一家子過吧!有我沒她們,有她們沒我!”
婆婆喟嘆了句:“這麼晚了,去哪啊?”
媳婦冰冷的目光掃過婆婆微胖的身軀,高傲而堅定地說:“我也有孃家,我也有家人!”
然後甩掉老公挽留的手,揚長而去。
傳志木然站在門口,夏夜微涼的風吹著他衣服的下襬,和母親樓上樓下對望著,分外無奈,分外寂寞。
11
全家明拉暗幫圍攻她一個,還有假仁假義的,何琳給氣死了,磕巴也沒打流著眼淚回孃家了。
鬱教授感冒,正在家休著,見女兒哭哭啼啼回來了,“又怎麼了?鬧夠了笑,笑夠了哭?”
何琳稀里嘩啦就是一頓控訴,也顧不上不好意思了。鬱華明納悶:“她們真打你了?你也真打小孩了?”
“我是氣不過,踢了他幾腳,可他踢了我無數腳,他媽、他媽的媽都明裡暗裡幫他!”
“可你與小孩子打也不佔理啊!”
何琳氣得嚷了起來:“我怎麼不佔理?那小畜生罵我,偷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