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她說請神容易送神難!把咱家當廟了怎麼的?”
傳志對老婆、母親的爭執從來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民不告官不究,現在有人告了,平衡被打破了,他這隻蝸牛就得出面了。
婆婆來了 第四部分(15)
兒子到了老太太屋裡,進門和觀音菩薩對上臉,三隻香在嫋嫋冒著青煙。還別說,這個從小學裡就受無神論教育的青年才俊還真有點不能適應。
“娘,你把菩薩弄家裡來幹啥?”
他媽很平靜,“求菩薩再給俺添個孫子!”
“迷信。有用嗎?”
“有用沒用俺問心無愧!”
“天天敲木魚,何琳睡不著覺。”
“誰說俺天天敲了?自己心裡沒事怕什麼木魚?事多的!”
“以後少敲吧,裝神弄鬼的事少做吧,在自己家裡,你兒子可是國家公務員呢!說出去讓人笑掉大牙。”傳志也覺得母親這一次過分。以他對母親的瞭解,雖然有點迷信,也不至於要把菩薩供在家裡做一個虔誠的佛教徒吧?有點奇怪呢。
不過何琳並不奇怪,從第二天傳志一上班,樓下的木魚聲又敲起來時就明白了,婆婆在老公面前失寵了,找不到由頭,以歪門邪道奇技淫巧之術出奇制勝呢!哈哈,不敢在兒子面前敲,專門噁心她,還帶著“求觀音送子”的大帽子,不過是與兒媳爭奪話語權爭取地盤爭奪對這個家裡唯一男主人影響力的一種心理戰術而已。女人,不管她十八歲還是八十一歲,心裡也不過那點小九九,用對生活的諳熟和豐富的沉澱為自己爭取更有用的東西罷了。窺探到這一點,何琳驀然覺得自己強大了許多,對婆婆的小把戲也居高臨下藐視起來,甚至有點小小的得意和同情,說到底是一個得仰望兒子爭取到最好的生活條件的老女人罷了,身體和心理都衰落到很可怕的境地了,一戳即倒的稻草人,根本不必與她一般見識。
不過那木魚雨點般的密集聲也太可怕了,一度令她坐在臥室溫暖的床上恐慌得渾身起了雞皮疙瘩,是一種宗教幻覺般的心理暗示,甚至是一種神經戰,讓人瞬間失去理智,陷入抓狂。
不過到底何琳在精神上戰勝她了,一度聽到自己滿意的笑聲,響徹雲霄,驚得天上的鴿子都噼裡啪啦掉下來,血淋淋地砸碎在眼前的玻璃窗上……她捂上耳朵,挪過去開啟電腦,用高音量讓*男高音vitas亮開那尖銳高亢、響遏行雲之音週而復始地唱《星星》、《歌劇2》、《俄羅斯岸邊》,瞬間把下面的木魚聲壓到地下室去了。狠著心,何琳聽了多半天,聽到頭疼欲裂、胃翻難受也在所不惜。以暴制暴嘛。
老太太這一著又算體面地輸了。除了二人較勁,外人並沒有真切地看出兩人內鬥的彼消此長,而且老太太還有一個殺手鐧:做菜。每一個母親對兒子保持的最終極的影響力除了血緣便是對其胃口的塑造。她培養了他的口腹之慾,這一點怎麼想怎麼像個陰謀,使她在以後的歲月中還能時時佔據他心中最可靠甚至最核心的位置:你每天得餓啊,你每天得吃飯啊,這時你會想起誰來?
這一點何琳承認落了下風,好在男人除了胃還有更重要的生殖系統,這一點沒有比妻子更合法更端莊也更勝任的女人了。何琳無需跟她爭,不然就陷入好友小雅和她婆婆那場更深沉更像陰謀的心理戰事了。她只需要恰到好處地點到為止就行了。
傳志下班了,婆婆在廚房裡又燒了幾樣拿手好菜,可不像以前豬食似的了,油放得多多的,香,一巨盤一海碗地盛上來,現在也學標緻路線了,少而精,樣式多,且都是兒子愛吃的。看來看電視有長進啊,端上桌子就等於接管兒子了。
何琳可不想到了床上再接管老公,更不想到了床上老公的腦袋還停留在美味的餐桌上。這年頭社會分工發展迅速,掌握拿手好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