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原本就不打算硬拼的末雪空再三掂量,示意索細宮住手,對鳳傾泠道:“就依你所言,雲瑕是亂花山莊的弟子,她有權利帶扶挽音回去,但若與你動武她尚無能力,我只要求你帶雲瑕去見他一面。”
“大師兄……”墨雲瑕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袖,似是對只見一面表示不滿,末雪空叮囑道:“蝕骨冰入體只要不強行療傷便暫無性命之憂,你且去仔細看看他是否安好,如今他人在幽冥界,今日我們無論如何也帶不走,回了亂花山莊我自有打算。”
墨雲瑕只好點頭,跟著鳳傾泠到慕隱殿,推門進去便見床上的扶挽音緊閉雙目,像是睡著了一樣,墨雲瑕難忍心痛眼淚一滴滴落下,“二師兄,是我們連累了你。”
鳳傾泠站在床邊目不轉睛,忽見扶挽音嘴角湧出血來,當即推開墨雲瑕,冷喝:“不要碰他。”
墨雲瑕沒有防備被推倒在地,睜大了眼看著扶挽音嘴角不斷流出的血,心像被什麼東西給堵住了似的,好半天反應不過來,瘋了般怒吼:“你對我二師兄做了什麼?你給他吃了什麼?替他療傷了?你到底做了什麼!”
鳳傾泠仔細替扶挽音擦血,她不明白血為何止不住,再這麼下去別說療傷,很快就會失血而亡。
“把二師兄還給我!”得不到回應的墨雲瑕一掌朝她頸脖劈去,鳳傾泠微微側身,依舊坐在床沿邊未動,神情冷淡,眼色駭人,“我帶你過來只是讓你看他一眼,不要徒勞傷了自己。”
“二師兄……”墨雲瑕雙膝一曲跪在了床邊,捂住臉失聲痛苦,蝕骨冰入骨沒有人能夠化掉,更不能立刻為傷者療傷,否則蝕骨冰會在那人的骨頭裡催發出刀砍劍刺的威力,身為亂花弟子的一員,身為勒緲雲的師姐,她沒有挺/身而出以身代罰,甚至眼睜睜看著蝕骨冰一顆顆的釘入扶挽音的骨頭,永世存在他身體裡。
這種無能為力的煎熬比讓她立即去死還要痛苦,但她沒有選擇。
“自居正道,卻立這種比邪道還不如的規矩,你們既然做了,就不要在此哭哭啼啼,哭夠了便走吧。”鳳傾泠扶起扶挽音靠在自己身上,從袖裡拿出一個瓶子,墨雲瑕抬頭恰巧看到她要喂藥,當下狠狠將瓶子拍在地上,面目猙獰吼道:“你還想幹嘛?想害死二師兄嗎?為什麼你要來管亂花山莊的事?你知不知道你把二師兄害的有多慘?蝕骨冰入骨無藥可醫,也沒有任何辦法能夠化解,若強行取出人會因此流血不止!若運功療傷就會催發蝕骨冰在體內的力量!幽冥半隱!我以亂花山莊警告你,如果二師兄有何差錯我們絕對饒不了你!”
直到扶挽音被墨雲瑕帶走,鳳傾泠依然呆呆坐在床邊,不可思議的對著染滿鮮血的雙手,痴痴的望著一床血漬,觸手可及的餘溫在指尖下點點逝去,一如心裡的某個缺口,被冰涼填滿,就連內傷翻湧都感覺不到。
一時之間,她甚至都不確定方才這張床可曾躺過他?
也不知道就這麼過了有多久,她獨自坐在慕隱殿內失神,聽到虛浮的腳步聲才抬眸看去,視線裡的扶挽音淺淺笑著,髮絲盡散身後,墨色華緞長長拖在地上,藍玲瓏照亮了這張慘白卻驚豔的玉容,叫人屏住呼吸,只怕一碰即碎。
鳳傾泠一動不動,扶挽音眼含笑意靠在門邊,神情是從未有過的慵懶,他道:“十一少若知曉在下將他的床弄髒,屆時恐會來找在下的麻煩。”
還願意留下來嗎?鳳傾泠怔了一怔,隨即走上前一聲不吭的挽住了他的腰,讓他靠在自己身上一步步慢慢的走上曼珠沙華道,本想隨便進一間宮殿讓他休息,哪料幽冥宮太大,一眼望到盡頭都不見一間房,他走的很辛苦,一路血灑不停,她看似很平靜,卻突然將他打橫抱起。
扶挽音只覺身子一輕,隨即鼻尖觸碰到了鳳傾泠的頸脖,蒼白的臉頰頓時出現了一縷紅暈,不由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