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冰冷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
衛慧下意識地一顫,囁嚅道:“我只是迷了路……”
“嗯?”男人毫無預警的發出一聲冷哼的同時,伸手捏住衛慧的下巴,強迫她的抬起頭,讓她的眼睛與他的目光對視。
“你這個女人,不是很喜歡命令嗎?”
以如此屈辱的姿勢,近距離地望著這一雙眼睛,捏在衛慧下巴上的溫熱手指,卻讓衛慧只感到一種刺骨的冰冷,從疼痛的下巴上蔓延到全身,讓她從骨子裡透出一股冰冷,令她每一根毫毛都因這冰冷而直立起來,卻也同時激起了她心底的倔強和剛強。
她心裡冷的發顫,雙腿也無力的幾乎下一刻就會軟倒,但是她仍舊強迫自己不去示弱,更理智地盡力讓自己保持住表面的冷靜。
她努力地抑制住自己的怯懦,挺直了自己的脊背,深吸一口氣,平靜地睇著他的眼睛,緩慢而清晰地說道:
“我只是盡我作為一名醫生的職責。”
男人的瞳孔因衛慧這句話,或者因為她的語氣,猛地一縮,眼中的冰冷和探究更甚。
半晌,就在衛慧思考著,自己是否要面臨什麼懲罰時,男人突然鬆開了衛慧的下巴,不顧她突然失去這個角力的物件,身體一個趔趄,他已經隨手將孩子甩進她的懷裡。
衛慧尚未站穩,手裡甩過來的孩子,本就低低哀哀地哼著,被這一番折騰,已經驚醒,頓時發出一陣哭聲。
她手忙腳亂地調整好孩子的姿勢,輕輕地拍著孩子的脊背,柔聲地哄著。卻沒防備,一個黑色的東西,突然兜頭砸到她的身上。
一陣恐懼,又一陣窒息之後,兩眼黑暗中,那黑色之物上殘存的溫熱,和鼻子聞到的屬於男性的體味和馬匹混合的味道,讓衛慧突然意識到,砸到自己身上的正是男人身上的披風。
她扯下披風抓在手裡,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走回火堆旁的男人。
男人並沒有回頭,卻彷彿看到了她注視的目光,冷冷地撂下一句話:“那就盡好你的職責,我要這女人和孩子都活著。”
衛慧一時有些氣結,這個該死的男人憑什麼如此待她?憑什麼用這種口氣和她說話?
但只是片刻,她就找回自己的理智。如今的情勢,雖說她搞不清自己身在何處,但是,她卻清楚的明白,憑自己孤家寡人的,莫說對方是五個彪形大漢,即使只有這個男人一個,自己也不能力敵,那麼她似乎只能先保持住目前的這種狀態,然後再尋找機會--自救!
她突然想要仰天長笑,怎麼她遭遇了那滑坡之後,三天三夜的時間裡,怎麼想起來的總是怎麼自救呢?她這算什麼?
甩甩頭,儘量鎮靜自若地將孩子身上的雨衣拿下,然後摺疊披風,將孩子包裹起來。剛剛離開母體的新生兒,整個機體的組織器官功能還不能很好的協調工作,這個時候的新生兒會有一段時間體溫降低,需要及時保溫。熟練地將孩子包裹好,抱進懷裡,心裡不由得祈禱,這麼半天,希望孩子不要受涼才好。
孩子閉著眼睛,躺在衛慧的懷裡,仍舊像一隻小貓一般,發出一聲聲哀哀地低鳴。衛慧看著粉紅色皺縮成一團的小臉,天生的母性讓她再次積聚起一些力量。她將替下來的雨衣給女人蓋到身上,再次抬起頭,看著那個男人,緩緩說道:
“想讓孩子和大人都活下去,那麼,你們就讓開火堆,把她們移過去。還有,孩子和大人都需要溫熱的食物。最好是湯汁。”
第五章 兔子蹬鷹
第五章 兔子蹬鷹
衛慧這句話說出來,就像在已經臨近沸點的鍋下,又加了一把火。火堆旁的男人,除了那一個,再次散發出一種凜冽的氣勢。
她下意識地咽嚥唾沫,再次昂起頭,不怕死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