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圓睜著,眉毛幾乎倒豎起來。凜冽冰冷的風,迎面刮過來,颳得她的臉頰生生的作痛,她的眼睛,不知是被風吹的還是怎麼,淚水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冰涼涼地流了一臉”
對身後顧之謙的呼喊,也根本聽不到了。她只恨自己不能剛才從那裡離開口如果,她不離開,那些人是不走就不會被殘殺?
那些人之所以將那些人都殺掉,只是因為他們不知道瘟疫也是可以預防和治療地。她要告訴他們,她已經想起來怎麼控制和預防,而且,也會盡快找到徹底治療的辦法。
起著一匹光裸的馬狂奔,顧之謙自己也感到有些吃力。但是,他更擔憂前邊那個打馬狂奔的背影。她的騎術並不好啊!他真怕她會從那光溜溜的馬背上摔下來。
他聲嘶力竭地焦急呼喊,對於她來說,卻是之若未聞。他只有努力地驅趕馬匹,努力地向她靠近一點,在靠近一點。他不能讓她有任何的危險。
他甚至不敢想,如果她受了傷,或者,“他會怎麼樣。他只要微微一想,就彷彿被挖心一般痛楚難忍。
他不會讓她受傷,一定不會,
他暗暗地給自己打著氣,猛地提起一口氣,身體躍起,足尖在疾奔的馬背上一借力,白色的衣袍如大鳥的翅膀一般翩然張開,疾速向那疾奔的身影掠去。
已經忽略了周圍一切事物的衛慧,眼中只有那遙遙在望的城門,鼻中只有那越來越明顯的刺鼻的焦糊臭味,心裡只有那聲聲慘呼哀嚎和呻吟掙扎
一口氣將竭之際,顧之謙也落在了衛慧身後�他一把將這具僵硬著卻仍控住不住瑟瑟顫抖的身體,摟進自己懷裡。高高揪起的心,也在這一剎那回歸。
他輕輕地鬆了口氣,心裡徹底地明白,從今後,他最重要的事,就是懷裡人兒的安全。守著她,護著她,能夠讓她平安幸福,他願意放棄原來所有的追求和堅持。
攬著懷裡的人兒僵硬而顫抖的身體,顧之謙輕輕嘆了口氣:一切,早在他猶豫不決之間,就已經完全改變了嗎”
這輕輕地嘆氣聲,讓衛慧幾近消失的理智,驀然恢復。
只不過,她沒來得及細想,就被眼睛看到的一切,驚呆了!
興城南門外。
烈烈地火焰,滾滾濃煙瀰漫了整個天空,將天上初升的一輪新月,也遮擋了去。
他們從南門裡衝了出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個堪比阿鼻地獄的慘景
曾經的酒肆、客找、甚至暗娼的私窠子,都無法分清了。它們無一例外地全部湮沒在烈火之下,如今到處都是燃燒殆盡的黑色灰燼。還有幾處火焰沒有完全熄滅,仍舊不斷冒著黑色煙霧。
衛慧強忍著心臟的揪痛,任由顧之謙控住馬韁,讓飛奔的馬兒放慢了腳步,緩緩向著這片廢墟走去。
衛慧的目光急切中帶著一些混亂,她在廢墟中努力地想要撥尋是否還有生還之人。但是,讓她失望更加恐懼的是,她沒有看到任何生命的痕跡。
彷彿又一把鈍鈍地睢子在不斷地刺著她的心臟,讓她痛的幾乎難以呼吸
只是……等等!
沒有任何生命痕跡?
衛慧心中驀地又升起一絲渺茫的希望。她掙脫了顧之謙的懷抱,從馬背上飛掠下來,奔到那廢墟近處,細細搜尋
沒有,沒有燒焦的屍休,更沒有活著的人!
她心中的希望不斷地擴大。
既然,沒有屍體,那麼,她可不可以奢望,那些人,包括那些流民,還沒有被清理掉?
她的身影旋風般地颳了回來,慘白的臉色中帶了一絲期冀的興奮,邊跑邊將手伸向馬上的顧之謙。
之謙,快,我們快去找找。廢墟里沒有屍體,說不定,他捫還沒有動手。我們快去組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