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之具體怎想誰也不知道,她也沒有再說下去的意思,只轉過身,看也不看闖她院子的賊人,對白恪明說:“爹,雖說這是咱們家事,到底他心術不正可惡的緊,怎麼處理是個麻煩事,反正他說了因由,也別為一個人亂了府里人的心,直接送官府吧。”
官府,白恪明還沒覺得怎樣,在他心裡,就算知道官場上並不清明,還是習慣性的不會排斥將事情交給官府,所以聽含之如此說也不反對,反而是林意寧挑眉看著她,府裡不是沒出過類似的事情,左右不過打一頓罰些月錢嚴重者趕出府去罷了,含之近段日子跟在身邊不會不清楚府裡慣常處理方式,難道她並不相信那一套說辭?
“小姐,小姐,是小的錯了,小的一時糊塗起了歹意,隨小姐怎麼打都可以,只是千萬不要送官,小的還要養家……”賊人明顯慌了,他以為會被打一頓趕出府去,沒想到會嚴重到送官,那是要坐牢的,他見含之一臉懵懂似乎並不知道他為何這麼害怕,轉頭看向白恪明林意寧,兩人似乎並不反對這個提議,他更慌了,掃了一遍屋裡的人,跪著撲到連姨娘跟前,“姨娘,幫我,我不想被送官……”
連姨娘往後退了一步,仍舊不開口,不管事的態度很明顯,含之看著那人漸漸染上絕望,按在地上的手青筋猙獰,再抬起頭時,神色已見瘋狂,驀地,他頭狠狠撞地,幾下就見了血色。
林意寧皺眉,讓人按住了他,含之湊到她耳邊輕聲說了什麼,她眼神一下子冷了,瞥一眼猶自掙扎的人,對管家說道:“先將他關起來,派人看好了,明天一早送官。”
“夫人,他來京時間不長,當初也是因為賤妾的原因才進了府,如今冒犯了小姐,賤妾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只是他拖家帶口來京求口飯吃,賤妾能否替他說個情,不求夫人放過他,可否不送官,別斷了他家裡老母妻兒的希望。”連姨娘像是被那種狼狽絕望觸動,開口求了請。
含之一直在注意連姨娘的神色,聽她說著話,表情還是十分淡定,甚至還有些冷漠,即使是在求情,也沒低頭,更不見一絲軟弱。她,現在就是一個終於怒放的花,幽冷還有些若有若無的毒香,不怕男兒自強,就怕聰慧女子有了主心骨啊,這家裡,怕是要熱鬧了,含之微不可查地搖了搖頭。
“含之什麼意思?”林意寧也不表態,反而問含之的意見。
“既然姨娘求情,還是按府裡規矩懲罰吧,不過明天一早著人往府衙那邊也去一趟,留個案底就算了。”含之擺擺手,就不再理會這件事,她跟林意寧說了句話,準備回去睡覺。
林意寧不放心,對管家說按含之的意思辦,同白恪明點點頭,才牽著含之的手往外走。
含之沒有注意到,從她開始說要將人“送官”,白珺瑤心中已經悄悄起了疑心,尤其是含之最後一句話,看似是允了連姨娘的求情,其實起到的警告之意不減,府衙留了案底,豈是一個平頭老百姓能消去的,若他膽敢再有歹心去報復,那時更逃不得,這麼冷靜不受感情支配,哪會是一個怯懦嬌貴小姐的表現,而且,白珺瑤總覺得今夜的含之有很強的違和感,是什麼呢?
直到林意寧牽著含之從面前走過,白珺瑤低著頭正巧掃過含之腳上的鞋子,才恍然大悟,事情出在含之院子裡,她一個小孩子慌張之下來不得穿戴整齊衣服,簡單靸著繡鞋,這不奇怪,為何時間緊迫之下,她還不忘戴上面紗?原本白珺瑤也以為是含之一直生病臉色不好看,而且她也漸漸長大,林意寧擔心有人拿含之同自己比較,才掛上面紗做個掩飾,竟原來還會有其他內情嗎?白珺瑤靜靜想著,含之今夜開始讓她有違和感,好像是自己恍惚覺得含之面紗沒遮住的半邊臉的膚色,未施脂粉,膚色卻如凝脂,那一雙眼睛,更是好看的很,容眸流盼,清姿神韻。難道,含之時刻不忘戴面紗,不是因為自卑,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