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呆呆的複誦著他的話尾。
“哥哥?”從她口中出來,“哥哥”兩字好像是一個從未使用過的新名詞。
“我爸希望見你一面。”
“你爸?”鸚鵡似的複誦著前頭兩字。
“也有可能是你爸。”夏馳不耐煩的說。
“他……還活著?”
“對。”死了還能見她嗎?夏馳撇了撇嘴。雖然已經是相去不遠。
“為什麼?”她茫然著一張臉問。
她的問題突兀而難以理解,夏馳不由得皺起眉來。
“或許你很恨他,巴不得他死。”就像他一樣,“但很可惜的,他還活著。”
“恨?”鸚鵡又出現了。他懷疑她的腦袋是否有問題。“他拋棄你跟你母親,所以你恨他。”
方姬搖頭,“我媽說他是情非得已。”好個寬大的女人,夏馳有些不屑的想,所以更顯得蠢。
“我要帶你去見他,走吧!”老人臨死前的願望,大哥答應會幫他完成,卻叫他這個小弟來當跑路工。
方姬沉默了會兒,拒絕了,“我曾答應我媽,我不會去找他!”
這是什麼樣的一對母女組合?難怪這麼多年來,從不曾出來爭取屬於她們的權益。
他一直以為他母親是夏麒最後一個女人,所以對於方嫵母女,他打從心底憎惡著,說話的語氣自然也就不客氣了。
“他快死了,要見你最後一面!”
一直是面無表情的清秀臉龐愕然抬眼,好似他剛才說的一大串話終於有一句確實進入她的耳裡,這使得夏馳心中更是不悅。
這個女孩一定智商不足!“他快死了?”鸚鵡再度復活,只不過神情是激動的。
“對!見你是最後一個願望。”要不然誰理他!色老頭,只會用他的下半身四處惹禍!
“我……”她握緊單拳,仍是猶豫了一會兒後才彷彿下定決心似的一點頭,“我去。”
他不是聽不出那一聲“我去”的心情有多沉重。
是因為違背對母親的承諾嗎?搞不懂女人的想法!夏馳懶得再去探究隔壁人兒的心境。他只要把人送到老人的面前,他的任務就算完成。
失去了一個親人,又突然冒出了兩個親人?
方姬想起在夢中,母親對她說的話。當她醒來往夢中所指的方向而去時,她看見了她的哥哥出現,莫非是母親要她去見她父親最後一面的指示?或是因為她早已經知道她的未來將有所依靠,所以她才能那麼安詳的死去?
她還一直以為母親已經跟父親團聚了。
這麼說來,在另一個世界,母親依然孤獨?
懷中仍抱著母親骨灰,在確知母親已經離她而去之後就不曾掉過一滴淚的她眼前突然朦朧了。
淚霧迅速凝聚,轉化為一顆顆珍珠,自眼眶決堤崩落。身旁的哽咽聲將專注於路況的夏馳吸引,一轉過頭來,驚見方姬死命咬著唇,一張小臉因憋氣而漲紅,頰上奔流的淚水早把包覆骨灰罈的布巾給弄溼了。
“喂,你……”夏馳不知該說些什麼,只能抽出數張面紙塞到她手上,動作依舊是不耐煩的。
從他見到她開始,她一直是恍恍惚惚、語無倫次,讓他都快懷疑她的腦袋是不是壞了?誰知,突然來這一招,讓他措手不及,不知該如何反應?
車子一直開到夏家樓下的停車場,方姬的眼淚仍未止。夏馳吁了口氣,頭靠在方向盤上,面無表情的審視方姬的五官,找尋與他流著相同血緣的特徵。
她的臉很小很小,不足巴掌大,這點應該是遺傳她的媽媽;她的眉毛有些淡,顏色稍淺,跟他的濃眉完全相反。鼻子不大,安安分分的鑲在小臉蛋的正中央,以夏家的標準來說算扁了,卻和她的細緻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