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淡地嗯了一聲。
等走近了,顧榮察覺到了他們,轉身低下頭,微蹲著打量寧酒的臉。寧酒也在打量他,他的額發稍長,眉眼五官與顧暮遲極其相似,輪廓利落,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容。
她的眼睛眨也不眨,顧榮和顧暮遲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往那一站,誰都不會懷疑他倆的父子關係。
寧酒默默想,難道顧暮遲長大也會變得很帥?
但兩人有一點差別。
顧榮脾氣好,他聲音清朗,成熟且溫柔。
而顧暮遲,脾氣極其難搞,整天冷著張臉,像誰欠了他錢一樣。
寧酒默默吐槽了一下顧暮遲,冷不防,頭頂一暖。顧榮笑著揉了揉她的頭髮:「原來你就是暮遲的朋友。」
她的臉色泛起紅暈,往旁邊瞥了一眼,顧暮遲滿不在乎地別開臉。
唉,她暗暗想,脾氣要是也遺傳了多好。
週末的遊樂園,人頭攢動,四處都是小孩子跑動和尖叫的聲音。顧榮帶著倆小孩排隊玩旋轉木馬,附近一倆冰淇淋車正在喊賣,注意到寧酒的目光久久停留在冰淇淋車上,他貼心地彎下腰,和她的目光平齊,輕聲輕語說:「想吃冰淇淋嗎,叔叔給你買。」
寧酒連忙點頭,對顧暮遲爸爸的好感頓時漲到頂峰。
顧榮去買冰淇淋,離開前,對顧暮遲提醒:「保護好小朋友。」
寧酒漲紅了臉,顧暮遲跟她一樣大,誰保護誰還不一定。沒等她爭辯,一隻手忽然包住了她小小的手心,她呆呆杵在原地,瞪大眼睛朝下看,瘦白的手腕映入眼簾。
顧暮遲竟然主動牽住了她的手。
那時候寧酒愛看穿越古裝劇,她正懷疑顧暮遲被魂穿的時候,一個大約四十上下的男人跑過來跟倆人搭訕:「小朋友,你們知道廁所在哪嗎?」
男人似乎急切得不行,臉都憋青了,寧酒好心地指了指右側:「在那,往前走,往右拐再往前走。」
一般人還真聽不懂。
果然,男人為難地說:「我不太理解,你能帶我去嗎?」
寧酒正要跟他一起走,顧暮遲拽了拽她的手心,用冷邦邦的聲音說:「自己去。」
那個男人臉色不好看了,嘀嘀咕咕說什麼真沒家教。
寧酒耳朵尖,一聽這話不高興了,她小時候性格特別直,心裡想什麼說什麼,還護短,於是小臉一擺,毫不遲疑地大聲說:「你說誰沒家教,你這個大人怎麼還跟我們小孩子一般見識。」
她本來還想著幫忙帶他去廁所,現在慶幸還好沒幫。
跟他對峙時,旁邊的目光都看了過來。
顧榮在不遠處,看到這一幕,連冰淇淋也沒拿,徑直跑過來,他的臉色沉沉,拉過兩小孩檢查詢問什麼情況,而後像意識到什麼,臉頰抽動了一下。
寧酒離得近,覺得他的臉色有些奇怪,跟之前的他相差很大。正想說我們趕緊離那壞男人遠一些,顧榮已經衝上去了。
寧酒驚呆了,她完全沒想到,顧榮看著和善,動手卻像發了瘋。她回頭問顧暮遲怎麼辦,他已經低下眼,收回了自己的手。
緊緊抿著唇,似乎受到了極大打擊。
事情最後在派出所解決。中年男人捂著發青的嘴角,口口聲聲說:「這男人發神經,莫名其妙衝上來打完一頓,警察們,這種危害人身安全的神經病難道不拘留?」
警察提筆寫筆錄,聞言翻了個白眼,他的眼睛在兩孩子上轉來轉去:「事情經過跟他說的一樣?」
顧榮嘴裡唸叨著人販子,神情恍惚,忽視了警察的問題。而顧暮遲主動站出來,蠻小的一孩子,還不到十歲,卻代替了他爸爸,跟警察一來一回地講清楚事情經過。
警察看了顧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