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書,有這麼多閒錢還不如……其實我也不知道還不如干什麼,我沒擁有過這麼多錢,所以我很不明白。曾經有人給我講過一個笑話——記者問深山裡一個老婦:給你十萬塊要做什麼?答:每天吃菜饃饃;又問,給你二十萬呢?答:每天吃肉饃饃;最後問:給你一百萬呢?答:每天一手菜饃饃一手肉饃饃。我其實對老婦人的處境很感同身受。
“哥哥,哥哥。”不知哪裡冒出來的小孩拉著江辰的褲管叫。
江辰蹲下去,摸摸他的腦袋,眨著眼睛問他:“小朋友,你是男生還是女生?”
小孩吸著小拇指,很認真地說:“男生。”
江辰嫌棄:“我不喜歡男生。”
他說著要起身,小孩忙拉他的衣服:“我是女生。”
江辰笑了:“原來是女生啊,好吧,你叫我幹嘛?”
小孩從揹帶褲的大兜兜裡掏出一盒彩色筆和兩張皺巴巴的一毛錢,舉得高高的,示意他夠不到櫃檯,“我買這個。”
江辰接過來,站起來遞給老闆,“老闆,多少錢?”
“十塊。”
江辰掏出十塊錢,付了錢又蹲下來遞給小孩,拍拍他的頭說:“喏,你的彩色筆。”
小孩笑呵呵地接過,“謝謝哥哥。”
江辰說完不客氣正準備直起身子,小孩又扯了扯他的褲腳,他只得又蹲了下去。小孩笨手笨腳地開啟彩色筆盒,挑出一支粉紅色的,說:“畫畫很漂亮。”
“我不會畫畫。”江辰笑著說,“你自己留著畫畫。”
小孩搖頭,指指他手裡的書,說:“不是,我畫。”
江辰愣了一愣,盪開笑來,抽出一本《三國演義》,遞到小孩面前。
小孩捧著書坐到地上,低頭很認真地在上面畫著什麼,嘴裡唸唸有詞,最後拍拍小手說,“好了。”
我踮起腳探頭偷看,那圖案咋一看像兔子,仔細看又像狗,神韻中又透露出它是隻老虎。
江辰接過來很認真地看了一下,認真地說:“你畫的狗很漂亮,謝謝。”
小孩撲扇著圓滾滾的眼睛,說:“是貓。”
江辰一愣,笑:“原來是貓啊。”
我看著他的酒窩,好像又深了些,真想上去戳一戳。
所謂驚豔,所謂秒殺。李碧華說過——當初驚豔,完完全全,只為世面見的少。但我卻不,在往後的時光裡,我在腦海中不停的為這兩個場景潤色,如同影視後製剪輯,調整畫面角度,加入光影變化,配上音效……
“你要在醫院門口蹲多久?”
“啊?”我影視後期製作大業被打斷,一時有點迷茫,望著江辰略帶不耐的臉,又“啊?”了一聲。
“起來。”他伸手,一把將我從地上拖了起來,拉著我走向救護車,我其實很想問他是不是忘了鬆手,還有是不是身體太虛了,手汗那麼多……
上了救護車,司機和我媽同時露出抓。奸在床的表情,我無奈地翻了翻上眼皮,有點忐忑地偷瞄江辰,他倒是絲毫不受影響,往我身邊一坐:“小李,開車。”
然後轉過頭來對我媽說:“阿姨,我已經跟骨科的同事說過了,到了醫院再拍個片,如果沒什麼問題的話下午就動手術,您請放心,我同事是業內數一數二的骨科醫生。”
我媽忙不迭點頭,笑得忒慈母:“真是麻煩你了。”
“不麻煩,我應該做的。”江辰也笑得忒孝子。
“吵死了!”我爸突然大聲說。
我爸自從被告知我們要在江辰的幫助下轉院,就一直鬧脾氣,後來我媽一走開,他把我臭罵了一頓,內容不外乎兩個字——骨氣!他認為當年江辰媽這麼對我之後,我就該離得他遠遠的,最好見面時吐他一臉口水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