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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法,歐陽子夜對於此類問題向來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道:“說來簡單,這個土方是我三年前經過嘉興時從一位農家大嫂之處學來的,只要以鴨羽煎湯合皂礬洗之,立愈。既不費事,又無須花費銀兩,豈不兩全其美?”

從來行醫如求學,都是邊學邊看才會得多。她的“國手”之名,又豈是憑空得來的。

季崇天凝眉默記,稍頃,又問道:“那後來那位大娘又患了何症?”

歐陽子夜微微遲疑,道:“那位大娘,患的是婦科病症。她久受此病之擾,故而一旦病癒,如此喜形於色。”

甚至忘形到不顧季公子在此,便一迭聲向她道謝。

季崇天劍眉一軒,訝道:“既是久受此擾,怎麼不早求醫問診?”

這富家子,怎麼知道庶民之苦?只要病若尚可支援,不會危及性命,他們誰不是一忍再忍,只為了省下那一文兩文,以求餬口?

雖知如此,歐陽子夜卻婉轉答道:“醫家多是男子,你叫她怎麼說得出口?何況她得的是撞紅?”

所謂“撞紅”,是指癸水來時,房事相撞。療法亦十分簡單,只須明雄黃三錢,陳酒沖服,一次即愈。那婦人不明此理,又長期畏羞難與人言,若非歐陽子夜見她面容憔悴,為她診脈,她仍是瞞著病痛,照常操作。

這本是女孩家絕不會對第二人提及之事,況季崇天是男子。但歐陽子夜此時只記自己醫家身份,也只當他是同道中人,侃侃而讀,一派坦蕩。反而季祟天始料未及,吃不消她這般口無遮攔,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見他一臉尷尬,歐陽子夜嫣然淺笑,轉問道:“季公子怎知奴家在此?”

適才初逢,季崇天說的是“果真是你”,可見是來尋她的。

季崇天自袖中抽出一張紙,道:“日前清水鎮的分店掌櫃送來這張藥方,道是有人改了在下的方子,在下見其上附有小姐芳諱,才知小姐亦到此地,故而趕來相見。”

歐陽子夜訝道:“原來這是公子開的方,請恕子夜失禮冒犯。”

她從那三人口中,推知開藥的大夫應是“採善堂”旗下,卻不曾想到“採善堂”的少東家竟會親至這偏遠小鎮,並且紆尊降貴,來為這小小山村的村民出診。

季祟天忙道:“是小生學藝不精,哪有面目怪責小姐。”頓了頓,又道:“何況若不是這張方子,小生又怎見得到小姐。自金陵一別,至今已有年餘,小生時時掛懷,只恨難覓小姐芳蹤,不能得長伴左右,時時請教。”

這個,說得有些噯昧了。

好個歐陽子夜,行若無事,笑盈盈四兩撥千斤,“季公子怎會到此出診?”

季崇天與她既非初次見面,對她的愛慕亦非一朝一夕,連她這顧左右而言他的功夫也不是頭趟領教,只恨臉皮太薄,做不出直刺刺對地說“在下仰慕小姐已久,盼可與小姐共偕鸞鳳之好,望小姐應允”的求親話,更怕被她一口回絕,再無轉圜之地。他勉勉強強順她的意道:“小生有位世伯家在離此不遠的臨水縣,受邀來此做客。遵家父之囑,順帶巡視這一帶的分支。幾天前在清水鎮分店之時,劉家村村人上門求醫出診,正巧店中的大夫已出診去了,故而小生濫竽充數,讓小姐見笑了。”

歐陽子夜揚揚柳眉,美目中星芒掠閃,道:“季公子過謙了。請問公子此次前來,有何指教?”

季祟天苦笑道:“小可何能,豈敢當‘指教’二字。只是上回小姐惠賜的生肌散業已告罄,堂中雖多次試調,藥效總難及小姐原物之神效。故小生此次厚顏,乞小姐再賜些許。”

歐陽子夜微含歉意,道:“此事是奴家疏忽了。本應將藥方寫下的,前回因忽有急症病人,離開金陵之時甚為倉促,故不及向季公子及令尊令堂辭別,也未及留下藥方。公子今日既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