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即使不能勝券在握,依然不得不打。
令狐九知道黑羽龍盈也一定看到了自己,距離有點遠,他不能清楚地看到她的眼神,卻依稀感覺到她的臉色比之前幾日差了許多。
那天力排眾議強行放走他,肯定給她帶來了麻煩。
如果他還是當初那個十八歲的令狐九,也許此時此刻他會丟下一切,跳入海中,遊向她所在的地方。
如果他,還只是令狐家那個沒沒無聞的九少,可以不問世事,孤獨終老,他一樣可以丟下,帶著她離開,也不管她是否還認得他。
但是,他不再是五年前的他了,他現在是聖朝的迎戰先鋒,五年的歲月帶給他的,又豈是心碎的回憶這獨獨一件事的成長曆練?
他的視線膠著在她那纖瘦身軀上,強忍住心頭的酸楚,對身後的旗官命令,“打旗語,問對方可否派一名代表過來談判?”
旗語打過去,對方很快有了回應:不能。
他微嘆口氣,“再問對方,什麼樣的條件才肯休戰?”
那邊的回答:令狐一族退出朝堂,聖朝事務交由三國分管。
他只好苦笑,明知這是不可能的,也就不必再去問令狐笑的意見了。那麼,接下來又該如何?
他還在斟酌的時候,對方卻先打出旗語:你方何人出陣?
令狐九讓旗官打出自己的名字後吩咐手下,“給我準備一條快船,我要過去。”
其他將士嚇了一跳,“九少,這樣的大海作戰,你要是坐小船過去,就算不被大浪打翻,只怕也要被對方的亂箭射死了。”
“無妨。”他不顧眾人的阻攔,毅然跳下快船,向著黑羽龍盈所在的軍艦駛過去。
黑羽這方大概也沒想到他會單人前來,站在船頭的黑羽龍盈突然撲到前面的欄杆旁向下看,她身邊的黑羽文修和黑羽言武一左一右將她抓住,以防她因為船身顛簸而掉入水中。
三個人似乎在船頭爭執著些什麼,然後黑羽文修也上了一條快船,向他駛來。
當兩條小船在海上對峙的時候,令狐九的心頭有些倜悵和失望。他本希望黑羽龍盈能親自前來,哪怕下一刻就刀劍相向,他也希望能再和她說一句話,或是再近距離地看她一眼。
如今,來的是黑羽文修,向來牙尖嘴利的他此刻更是一副傲然冷漠的表情。
“令狐先鋒,先要恭喜你高升了。”他說道:“此番你從我黑羽國逃出,損失了幾名手下居然還能升職,真不知道令狐笑的賞罰標準是什麼。”
“她還好嗎?”令狐九看向黑羽龍盈,只見她在船上低垂著頭,不再看他。
“多謝你還記掛著女王,不過我可以坦白告訴你,女王對你的過份袒護已經讓黑羽眾將士非常地不滿。你問我女王好不好?我告訴你,女王如今有麻煩,而且是大麻煩,而這一切全都是拜你所賜。”
令狐九的心揉在一起,“那,你希望我怎麼做?”
黑羽文修哈哈笑道:“我希望你怎麼做?我要是說,我希望你死,你肯去死嗎?”他的眸光一寒,“只有你死了,女王才好向所有人交代,說她對你沒有徇私,沒有因你一人而壞了我黑羽國數百年的大計!”
令狐九問:“這也是她的想法嗎?”
“女王的想法並不重要,我來只是要告訴你,上了戰場,我們就是敵人,不用把你那副情深似海的表情拿出來哄騙女王,今日的結局只有兩種,你勝我敗,或是我勝你敗。”他說完這番話就駛船離開。
令狐九的船工問:“先鋒大人,我們也回去吧!”
令狐九沉默了一陣,突然仰起頭,對站在軍艦船頭的黑羽龍盈大聲道:“前生無緣,來生無份,生既無歡,死有何懼?”
黑羽龍盈猛地抬起頭,有些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