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得艱難,但越打法決便在腦海中越加清晰,身法不知不覺間更加精妙起來,每一步都妙到毫顛。
一邊是劍勢高漲,如天子搖旗海動山傾,一邊是亂石卷雪殺氣凌天。
兩人如此緊緊纏鬥了兩個時辰有餘,張千青手心都被汗水沁溼了,秦衡蕭的胸膛也開始大幅度的起伏,兩人都已接近極限。
但聽張千青口中怪叫一聲,身後竟生生顯現出一條黃龍。他高高舉起劍,劍氣所成的龍也隨之彎起身子,衝著秦衡蕭猛撲過去。劍還未至,那根堅持已久的木棍就被劍氣削成了幾段。
秦衡蕭棄了棍,站在原地,眾人都以為他已經放棄,渡船張卻笑道:“劍氣,劍氣,我已無劍,我就是劍。”
劍已離他只有兩寸,他驟然甩袖,雙手握起,仿若握著兩柄無形之劍,這正是受了渡船張的啟發。
他的腳迅速往後挪了半步,身上劍氣如風,席捲了整個擂臺,張千青還沒反應過來,秦衡蕭便已躍起,雙手劍氣一齊斬下,這一瞬仿若狂風掀海一般掃蕩一切,黃龍哀鳴,寶刀折斷。
那兩道劍氣竟將擂臺都生生劈成了三瓣。
一切都只在瞬息。
秦衡蕭穩穩落地,口中急促地喘著氣,眼中卻似有星光閃耀。
黃龍哀鳴著消散,張千青愣愣地看著已斷去大半的長劍,愕然不知所措,連虎口裂了道極深的口子都沒發現。
秦衡蕭沒理他,撿起掉在地上的幾段木棍,給激動得不得了的大和尚道了歉,大和尚連忙搖頭,把他誇了又誇,秦衡蕭輕輕笑了笑,轉身去找師父。
赤炎真人氣得差點暈厥過去,趕緊吞了粒丹藥閉目平息。各個宗主們早已回了宗門,此時帝澤的掌管人張賢楚雖然面色也極黑,但卻依舊囑託了管事弟子將這則訊息帶回去。
他眼珠轉了轉,突然道:“這個小子,是變異靈根,與宗主好好說說。”
梅慕九想起魏先邪的那句“急缺爐鼎”,都差點氣笑了,給渡船張使了個眼色,這個老不修便瞬間心領神會,一副混混的模樣抖著腿大聲道:“可憐帝澤的假皇帝們喲,想教個龍出來,卻教出了個四腳爬蟲,爬啊爬啊,一下就被踩死了。”
四周皆是鬨笑。
幽宗地宗雖不敢得罪這個怪物宗門,但看樣子卻也是憋笑憋得辛苦。
帝澤天宗最受看重的宗主玄孫啊,被一個煉氣期的無名小卒打得慘敗,劍都被削了,簡直是奇恥大辱。
張賢楚腮幫子動了幾次,冷哼一聲,甩袖走人了。
待秦衡蕭回到梅慕九身邊,與伏仙宗結盟的玄琅天宗的弟子們都圍了上來,特別是煉氣的弟子們,口中將他說得天上有地下無,紛紛要他說出個三五心得來。
從未被如此多人關心過的秦衡蕭如坐針氈,臉都有些微微紅了。
甚至還有個玉仙宗的掌事帝尊過來,扭動著細腰,風情萬種地想給他定門親事,被梅慕九哭笑不得地婉拒了。
兩人逃也似的離開了比試場,尋了個僻靜地方,坐下休息了一會兒,驀地相視而笑。
其實秦衡蕭與張千青都算不得有多驚世的劍藝,但他們一個是帝澤宗主的玄孫,一個是揚言要跨整個大境界打垮玄孫的人,自然要引起巨大的關注。
當然他今日這一場勝負,註定是要傳揚出去的,雙手無劍勝有劍,已是不得了的境界,特別是,他還只是一個修煉了一年左右的煉氣期修士。
微風輕拂,廂房裡散出的檀香令人心平氣和。
兩人坐在房外的臺階上,梅慕九嘆道:“是不是很爽快?”
秦衡蕭半晌不言,卻只是搖頭。
“那就繼續努力吧。”梅慕九摸摸他的頭。
“梅兄,我找你們找得好苦!”華羽神出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