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到行宮面前,看見幾個跪下來瑟瑟發抖的孩子時,卻驀地鬆了劍。
一個被他砍倒在地的人嘲笑他:“婦人之仁,膽小如鼠!”
秦衡蕭一劍就割下了他的頭,把他和一眾欺負了孩子的人的頭,掛在了行宮外的牆上。
他給孩子們取了名字,保他們在行宮生活,他們便自願成為了他的侍從。
當晚,秦衡蕭站在行宮的最高處,下面圍滿了想要來絞殺他的人。
他只是說:“順我者,生。”
有個尖嘴猴腮的人第一個歸順了他,他問的頭一個問題便是:“為什麼?”來到屠界的人沒有人會清醒,特別是像他這種被血灌溉出來的人,只會被勾起體內的殺欲,變成被殺戮操控的瘋子。秦衡蕭沒有回答他,他只是在揚起劍的那一刻,看見了手心裡的金符,那一瞬間,所有沸騰的血液都平靜了,就連擂鼓般的心臟都平緩了下來。
梅慕九說他知道自己是誰,他相信他就算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也不會做不該做的事。他也笑著對他說過,世人要殺我,我便殺世人,人不能做惡鬼,也不能當活佛。
秦衡蕭便只是道:“我殺該殺的人,救該救的人,這是師尊教我的。”
月光都染上了血色,尖嘴猴腮的將士回過神來的時候,秦衡蕭已然又閒庭信步地回來了,一身白衣滴血未沾。
“該休息了。”秦衡蕭冷聲道。
兩人連忙行禮退下,出門前,只看見秦衡蕭望月不動。
誰也不知他在那站了多久,又到底在想些什麼。
其實不過,還是望月思人罷了。
明月不諳離恨苦,斜光到曉穿朱戶。
只與離人照斷腸。
☆、第七十章
山裡四季轉了個輪迴,冰層消融,樹梢都綻出了一點綠來。旺旺在院子裡拼命灑胡蘿蔔的種子,梅慕九隻好跟在它後面填土,還要聽著胥飛白嘮叨來嘮叨去。
等閒下來的時候站在山頂就能看到遠處街市裡蜂屯蟻聚的人群,梅慕九抱著專心致志啃白菜的旺旺,也不免感嘆,在這樣熱鬧的地方,這座突兀的山卻著實安靜而悠閒。
跟著旺旺在山裡摘了些果子,順便剪了一些花,在湍急的水流上跳過幾個石頭,就回到了木屋,胥飛白照例躺在躺椅上,懶懶地抬了下眼皮,“什麼果子?”
“給旺旺吃的。”梅慕九直接把小籃子放到已經長成一隻肥兔子的旺旺背上,它還真的揹著籃子就健步如飛地竄進了屋子裡。
胥飛白:“……”
“你們同流合汙多久了?”胥飛白疑道。
“比起這個,”梅慕九搬個椅子坐他邊上“我更想問你,為什麼這麼執著地想要秦衡蕭成魔。”
他現在倒是已經不怕胥飛白又犯病了,一年了,早就見怪不怪。熟悉起來後卻也更加困惑,一個養花弄草喂兔子,還有一個隱蔽的小花園,只想在山上悠閒度日的人,為何執念和怨氣竟還會越來越大。
“我早就說過,我太無聊了。”胥飛白說著臉色又不對勁了起來“我就是要讓天下大亂,血債血償。”
“你為何不自己動手?”
“你這一年都問了多少遍了?讓你們自己養出來的人自相殘殺才有趣,更何況……他可是後卿的劍啊,魔劍重臨,該當滅世!”
梅慕九:“……”
每次問胥飛白這個問題他都有新口號,還特別像他以前看的頁遊廣告,中二得連話都不想吐槽;但也正因為這個才更氣人。
任誰被這樣一個人耍得團團轉都不會高興。
默默跟著他看了會兒花,梅慕九才起身回房把剛摘的花放到花瓶裡,點了幾滴靈水上去,梅慕九的靈力便也跟著湧動了一下。他現在依然是大乘期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