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昭宇的冷汗漸漸溼透了衣裳。
如果刺客落在燕上手中,必會被燕王抓住把柄,藉機起兵。
所以蘇默才努力維持朝廷和燕王之間的平衡,不能讓皇帝逼殺燕王,也不能讓燕王壯大勢力造反。
此舉無疑是走鋼絲,那脆弱的平衡極容易打破,只要鋼絲一斷,走這條路的人都會摔得粉身碎骨。
很多不願做的事要去做,很多違背原則的事不能躲……
「你應該明白,從你接旨的那一刻,便須斷情絕義,良心、名譽、朋友乃至生命都已不復屬於自己,你還年輕,承擔得起嗎?」
原來蘇大人早巳料到了一切。
慢慢拔出了純鈞,這把維護心中正義的劍在哀鳴……
寒光映碧了何昭宇的面容,沉毅,隱忍,決然,眼中驟然亮起的光彩令所有的人心驚。
「你們走吧,不要讓我再看見你們……」
何昭宇平靜的語氣,沒有絲毫波瀾。
刺客們迅速向黑暗中隱去。
狂風怒嘯,夾雜著厲光點點,宛如銀河星疾墜,剎那間封死了刺客們的退路。
純鈞劍起,劈風展開,旋出一股強勁的氣流,直如漩渦,花葉草枝混合著無數暗器,被這股力道吸到何昭宇的身周,急速飛旋。
內力源源不絕湧出,托住了這巨大的氣流,猛然向外一放,氣流中夾的一切都化成了厲器,反撲向夜殺的殺手。
萬萬想不到何昭宇竟然有這樣的武功,夜殺眾人急忙向四圍散開,目光一起投向首領。
那首領冷笑一聲,「廢了何昭宇的武功,留他一條命!」
「有本事,你們就來拿吧。」
何昭宇長劍一揚,神色異常冷峻。
「就憑你一個人?」
那首領覺得有點不可思議,這何昭宇是笨還是傻?居然獨自一個想擋住自己手下二十來個人。
早有殺手急向刺客消失的方向追去,何昭宇身形微晃,倏怱一閃,純鈞顫動,瞬間已刺向那兩個殺手。
***
盈盈皓月從海面上冉冉升起,清輝把周圍映出一輪彩暈,由深到淺,若有若無,素雅柔和,帶著一點淡淡的喜悅,又似含著淡淡的哀愁。
海浪聲聲,柔波微絮,彷彿情人的依依喁喁,低訴心事。
自從來到北沙山,這個臨海的山崖便成了白慕飛最常來的地方。
一瓶梨花白,一把照曦劍,是他寂寞時最好的伴侶。
貓兒,這月光多麼像你的眼神,睡不著的時候,看到它就像看到你……
原來相思如此難熬……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們才四十天沒有見面,可是感覺好像已經分離了百年那麼久……
誰為你噓寒問暖?誰為你擔驚受怕……
腳步聲不急不緩地傳來。
江雲的身影映在白慕飛旁邊,高大而英挺。
懶懶地靠在岩石上,抓過那瓶梨花白便一口氣灌完。
「你的船隊我已幫你建得差不多,房舍也已造好,其餘的就看你自己了。」
白慕飛緩緩站起身,燦亮如星的眼眸直視江雲,「大恩不言謝,日後若有用白慕飛之處,萬死不辭!」
拍拍白慕飛的肩膀,江雲臉上的笑容意味深長,「你所做的一切,只要不危害到我的船隊,就算是報答我了……」
白慕飛一震,「有什麼話你直說便是。」
「還要我明說嗎?你救夜羅,奪船隊,步步連環,處心積慮,只不過都是為了一個人而已……」
月光如煙如霧,映在白慕飛眼中,折射出黑寶石般奪人的光芒。
「夜羅的確有野性,夠狠,也夠聰明,可惜畢